这次中的毒,毒素很轻微,可对于武轩帝这种大病还未愈的人来说,碰上一点,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武轩帝再次中毒的事情,没有往外宣扬,只有少部分知道。
陪着武轩帝逛御花园的李全德引咎自责,他一路陪同,竟然没发现异常。
等时候一再回想,才想起了一些小细节。
盛夏时节,御花园的莲花池里,莲花依旧开得娇艳,武轩帝走过莲花池时,驻足观望许久。
莲花池旁有几个小宫女在采摘莲花,武轩帝召来问话,说是给各宫娘娘送去观赏。
因为各宫娘娘正处于禁足其间,所以,经常派了宫女到御花园采摘各种鲜花。
武轩帝当时也不以为意,还拿过一个小宫女手里的荷花闻了闻,这才让她们退下。
问题就出在那些荷花上,所有的荷花上都洒了成分细微的毒粉,健康的人闻着问题不大,病弱体虚的武轩帝闻着,就出事了。
后来一查才发现,不仅莲花上有毒粉,还有些别的花朵上也沾了毒粉,特别是一些名贵的花朵上,都沾染了毒粉,只要武轩帝进入御花园就避免不了沾染上。
薛小苒听到这,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下毒的人怎么算得那么准,知道你父皇什么时候要去御花园?”
连烜摇摇头,“应该是准备了好些天了,这么多花,不可能一下都洒完毒粉。”
“捉得到人么?”薛小苒忙问,其实不用问,她大概已经知道,没能捉到了。
“那些天,后宫各处都派人去采摘了鲜花,真要捉人,得把后宫都清理一遍才成。”连烜淡淡说道。
真要清理整个后宫,那京城怕是要掀起大动乱了,哪个妃嫔背后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支撑着。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薛小苒知道,他们应该是有了计划。
连烜看着她笑笑。
虽然没捉到人,但是,下毒的幕后黑手是谁,他自然心知肚明。
武轩帝心里也明白,虽然他不想相信。
“宋景曦这次从西芪过来,身旁有个叫夏蠡的男人,是隐门中人,最是擅长下毒制药。”连烜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没想到,一向神出鬼没,行事诡秘的隐门,居然会被远安候所驱使。
难怪,那女人手上会有绵骨软筋散,看来就是远安候提供给她的。
连烜一双星眸沉似幽潭。
“又是她出的手?”不用猜,定然又是皇城内那个大名鼎鼎的皇贵妃所为了。
“没有证据。”连烜眼眸微闪。
庭华宫里有个叫冷月的侍女,身手很是不错,是她从西芪带过来的,一向是她的心腹亲信,很多事情都由她出手。
她为人极为仔细,办事很少会留下痕迹,想要抓住她的把柄不容易。
经历了几次生死考验,武轩帝也害怕了,什么美人如玉,琼浆玉液都变成了浮云,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潜伏在身边的危机要铲除掉。
抓不到她们的把柄,那就引蛇出洞。
“怎么引法?”薛小苒眼睛朝阿雷看了一眼,和她家阿雷有什么关系?
“父皇的解毒药里,有一味灵青草,很是稀罕少见,如果没有灵青草,解毒药发挥不了原有的功效,师兄手头的灵青草快用完了,所以,必须回药王岭一趟。”
连烜缓缓说着。
薛小苒想了想,“难道是用表哥作为诱饵,把他们引到药王谷,然后一并收拾掉?”
如果没有濮阳轻澜,武轩帝的毒大约也很难解除,毒解不了,没几年也就没命了。
“……嗯,也算是其一。”
连烜顿了一顿,想要师兄的命,可没那么容易,他能自在的四处飘荡,自然有他自保的本事。
“那其二呢?”薛小苒问。
“其二,是灵青草,阻止师兄拿到灵青草,解毒药也就起不到效果。”
灵青草生长在药王岭附近的云霄崖的峭壁上,峭壁口边上常年有罡风肆虐,只有深冬时节罡风才会停歇,所以,想要采摘灵青草,必须等到寒冬腊月才能下到峭壁去采挖。
武轩帝的身体状况,当然等不到隆冬时节。
所以,濮阳轻澜才会想到阿雷。
“啊?人都下不去,猴子能下去?”薛小苒大惊,她可不能让阿雷去冒这个险。
“云霄崖上有猴群,峭壁的罡风很古怪,贴近壁崖的地方,罡风是吹不到的,所以,猴子可以顺当的在峭壁上溜达。”连烜解释。
薛小苒恍然,果然是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呀,要是这样的话,阿雷跟着去倒是无妨。
“可是,他们指使不动阿雷的,除非我跟着去。”
这事,连烜当然知道,所以,一开始,师兄提出要借阿雷的时候,他就立即反对了。
“这个时节,如果不靠阿雷帮忙,神仙也飞不上云霄崖,就算我们大张旗鼓地过去,你当隐门的人是傻子呀,他们会上当才怪。”濮阳轻澜如是说道。
连烜难得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可要是借阿雷,薛小苒就得跟着去,当然,薛小磊去也可以,阿雷最听这两人的话。
不过,连烜可不认为,那姑娘会舍得让她弟弟去冒这个险。
“我去行啊,正好去看看你从小生活的地方,一定有不少有趣的回忆吧。”薛小苒笑眯眯的,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他们既然定下了计划,定然会护好她的安全,她相信他。
连烜满眼的复杂,“我不能陪你们一道出发,得晚几天才到。”
药王岭离京城不算太远,坐马车需三天左右,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大约能到。
他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他去的话,目标太大,那些人不敢动手的,所以,他只能晚几天,偷偷潜伏过去。
连烜担心他不在那几天,她会感到害怕。
“没事,没事,你来就成,我在药王岭等你。”薛小苒笑得一脸粲然。
大名鼎鼎的药王岭呀,有机会过去瞧瞧,她还是很乐意的。
看她一脸傻乐,连烜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她到底知不知道,此行是有风险的。
薛小苒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她相信他,他既然同意,自然会做足充分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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