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吉利一脸的悲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虎毒尚不食子!难道老爷就一点都不感念舐犊情深?”
“舐犊情深。”赵兌淡淡的念叨着,“若我还是个只知父命的儿子,父亲怎会出此下策?如今不同啦!父亲是权臣,而差点把他手中权利尽数抢走的,就是我这个儿子!父亲一直都知道我有报国之心,可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变成一个权臣!此次进京,父亲早已请奏陛下,希望我能把手里这十万广衍军还给他,如今算盘落空,父亲怎能不恼羞成怒,怎能不欲将我杀之而后快?”
“唉!老爷只为一己私利,不顾父子之情,真让人寒心呐!”吉利沉痛的说道。
“吉利!”赵兌沉声叫道。
“末将在!”吉利急忙回应。
“若我也想培植一营死士,应该让谁负责比较好?”赵兌问道。
“将军也想培植死士?”吉利一愣,随即苦思冥想了起来,然而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却还有些犹疑的说道:“将军,私募死士乃谋逆之罪,还望将军三思啊!”
“无妨!”赵兌摆了摆手,“如今我虽有银甲近卫,但想防着玉营的死士,还是有些勉强!父亲此时已是无力回天,只是困兽犹斗而已。若我也能培植出自己的死士来对付父亲的玉营,那日后我也能安心理政,早日实现大业了!”
吉利闻听,也知道赵兌说的有道理,当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想了想之后,吉利眼中一亮,说道:“公孙军师如何?”
“公孙质!”赵兌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我也曾想过他,但现在我对他还没有十成把握,所以不敢贸然提起啊!”
吉利和福星闻言,也是相视无语,连赵兌都无可奈何的事情,他们又有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罢了!先解决丁异之后再说吧!”赵兌摆了摆手,索性放弃了思索。
而不久之后,南池城统领府内,丁异手握着一封请帖,眉头紧锁。
在他身旁,林立着一众旧属,一个个獐头鼠目,看上去极为凶恶。
“诸位,赵兌邀我参加酒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丁异阴晴不定的问道。
众将闻听,纷纷窃窃私语,却没有回答丁异的疑问。
只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副官,操着一口尖锐的嗓音,细声说道:“统领,属下认为,此次酒宴,赵若应该是要公布陛下的旨意!这陛下对他还能有什么赏赐?无非是高官厚禄,统领一方。”
丁异闻听,搓着下巴问道:“你是说,赵兌是想广而告之,他被任命为淮南府君了?”
副官忙道:“他有没有上任府君还犹未可知,依属下愚见,赵兌邀请统领赴宴,或许是想邀买人心!”
“哦?此话怎讲?”丁异不解。
“统领在淮南经营多年,自有根基!赵兌初来乍到,虽说成功平叛,收编了淮南军残部,但若想收拢军心,必要先拉拢统领您呐!”副官谄笑着说道。
丁异一听,觉得有理,当即微微冷笑,阴狠的说道:“挡了我的升官之路,还想要我为他卖命?哼,做梦!”
副官一笑,劝道:“赵兌此番装腔作势,统领又不得不去,还需好生提防才是!”
丁异闻言,越想越觉得恼怒,当即扭头对着坐在角落里的一个貌美女子怒斥道:“乔圣令,你们大日圣佛教还有没有点准谱?设计暗杀赵兌之事,还能不能进行下去了?”
这名美貌的女子,赫然就是乔烛,此时面对丁异的怒喝,眉眼带笑,面色含春,丝毫看不出这是个曾经差点重伤丧命的女子。
孙既直已经消失了两三个月了,而乔烛此时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淮南府,若是让河六四和方既仁看到,想必又是一次巨大的震惊。
乔烛莞尔浅笑,说道:“丁统领无需动怒,此番赵兌进京复命,也不知是对皇帝使了什么法,竟让皇帝下旨传令我教教主,淮南府境内不准有我教众活动!赵兌心机叵测,我家教主一时不妨,也只能先行在淮南府隐去教众踪迹。与丁统领约好之事,也要暂时放一放,还望丁统领勿怪!”
“哼!霍圣令在的时候,曾说要在赵兌回来之前,发起兵变!结果赵兌都回来了,他霍圣令还音信全无,贵教更是将乔圣令派来顶替霍圣令!难道霍圣令那日前去追击,却死在对方手里了不成?”丁异阴沉的问道。
乔烛闻听,眉眼微微一动,娇笑道:“霍圣令此时已被教中召回,另有他命!奴家同为十二圣令之一,定能助丁统领夺下赵兌之兵权!”
丁异听乔烛如此说,忍不住讥笑道:“呵呵呵,当日济王大军倍于赵兌,乔圣令尚能辅佐至惨败!丁某如今只有区区百名卫士,岂不是要被乔圣令辅佐至死?”
乔烛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似是对丁异的讥讽十分恼怒,可却又无话可说,南宫哲大败于赵兌虽不完全是乔烛的关系,但乔烛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定了定神之后,乔烛压下心中的娇怒,微笑着说道:“丁统领所言极是!所以这次奴家并不会为丁统领出谋划策,只做统领一名护卫,保统领周全,可好?”
听乔烛如此说,丁异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对于乔烛十二圣令之一的身份,丁异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同为十二圣令,霍刈的实力丁异是知道的,这乔烛又能差到哪儿去?
而乔烛此时,心中也是娇怒不已,面对丁异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蔑视,乔烛恨不得出手教训丁异一番。然而自己刚刚死里逃生,若再不立功,恐怕以后再教中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乔烛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驻扎在南池城外的军营中载歌载舞,欢笑不断,将士们围着篝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而君府内歌舞升平,一众高级将领齐聚于此,高谈阔论,对酒当歌。
赵兌坐在首位,身穿黑紫华贵长袍,端着酒樽俯视着下面的将领们。
歌舞过后,酒意半酣,公孙质拿着酒樽站起身来,走到中间朗声说道:“诸位!今日庆功大宴,全仗主公之威勇!我等才能所向克捷,大获全胜!来!我等敬主公一杯酒!”
说完,转身跪地,面向赵兌。而坐在两侧的一众将领,也纷纷端起酒樽,对着赵兌齐齐跪拜。
“将军威勇无双!我等敬将军一杯!”众将齐声说道。
赵兌十分高兴,大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此番平叛,全赖陛下天威!将士勇武!兌敬诸位将军一杯!”
说罢,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
台下众人见状,也纷纷饮尽了杯中之酒,然后站起身来,和赵兌一起放声大笑。
这其中,只有一旁的丁异,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只是阴沉的环视着众人。
赵兌瞥了一眼丁异,朗声对众人说道:“兌此番进京,得陛下圣命!趁着酒宴,正好公布给诸位。”
说完,冲着公孙质挥了挥手。
随即便有人托着一个木盘走上来,给公孙质呈上一物。
公孙质伸手接过,是一道圣旨。
众人见状,急忙跪倒在地,安静等待公孙质宣旨。
公孙质展开圣旨,朗声念道:“骠骑将军赵兌,竭力勤王,平叛有功!封!淮南府府君之位,赐统军兵符,领淮南军政!”
说完,公孙质合上了圣旨。
“恭贺府君!”
众人听完圣旨,齐声一遍遍的高呼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赵兌伸手虚压,使众人安静,然后说道:“陛下圣恩,兌自当粉身碎骨,报谢天恩!然天下犹乱,淮南一隅安定,尚不能解国家之忧!即日起,诸位更要竭心练兵,培养精锐!一年之内,要将大军扩至三十万人,为国家所用!”
众人闻听,不禁面面相觑,这道圣旨极为简短,众人本就猜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赵兌如此一说,更加印证了众人的猜测,此番赵兌进京得到的旨意,必定是征集大军,以备不时之用。
或许,皇帝是要让赵兌彻底扫平大安王朝的内乱,也说不定。
如此看来,这淮南府君之位,赵兌肯定是坐不长久了,因为他还有更高的官位在等待他!
这些细节,丁异自然也都想到了,既然赵兌坐不久府君之位,那么下一任府君,会是谁来担任呢?
见众人不说话,赵兌眼中精光一闪,问道:“诸位怕辛苦?”
听到赵兌的问话,众人急忙回过神来,齐声说道:“我等自当尽心辅佐府君!”
赵兌笑着摆了摆手,让众人回位,只有丁异一人,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歌舞再次开始,众人推杯换盏,酒宴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赵兌看了看还在犹自思索着什么的丁异,开口问道:“丁异将军眉头紧锁,是在想些什么吗?”
丁异猛地惊醒,施礼回道:“呃,末将所想乃是私事,谢府君关心!”
赵兌笑了笑,冲着丁异招了招手:“来!丁异将军,坐到我身边来!”
丁异闻听,心中不禁一紧,暗想终于要开始拉拢我了吗?
丁异迈步走到赵兌身旁,坐在了赵兌的下垂手,一名侍女顺势为丁异添上一副碗筷。
赵兌拿起酒壶,亲自为丁异斟酒,低声说道:“丁异将军与大日圣佛教,谈的怎么样了?”
丁异猛地大吃了一惊,急忙低下头,沉声说道:“府君何出此言,末将不明白府君再说什么!”
杯中斟满美酒,赵兌缓缓的说道:“少来这些虚的了!”
“府君说笑了!末将真的不懂!”丁异惶恐至极。
“陛下降旨,令国师将教众迁出淮南之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赵兌丝毫不理会丁异的话,犹自问道。
丁异本就心虚,闻言更是无言以对,冷汗直流。
见丁异语塞,赵兌笑了笑,独自饮酒,说道:“方才我所言,其中深意,想必你也听出来了吧?”
丁异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极力保持着平静,满头的冷汗连擦都不敢擦,生怕赵兌会看出什么来,心中暗暗焦急,胡思乱想,想不通赵兌是如何知晓自己和大日圣佛教有联系的!
“你闭口不言,难道是不想做淮南的府君吗?”赵兌又问道。
丁异闻听,猛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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