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高晓明愣了片刻,仔细思考起来。
新手入门并非易事,因此许多地方并不欢迎新丁。
当初如果有人带领,高明里本可能早就加入了运输公司,可惜那时候正值公司初期尚无暇顾及新员工。
“这样吧,我会咨询一下明里,如果他有兴趣,这段时间我可以教教他跑车的事,帮助他适应。”提起高明里,他立刻忆起了他在糖厂发生的不快经历。
因为当日太过匆忙,未曾详细向高建设描述。
他简要讲述了此事,为的是提前让高建设心里有数。
得知高明丽在制糖厂遭受欺凌,高建设立刻愁容满面。
就像高晓明之前所说的,高明丽在那里象征着高建设的颜面。
她被厂里主管的女人弟弟欺负,就是直接打脸高建设。
这让高建设觉得颜面扫地。
他提议:“你今天就跟明丽谈谈,看她是否愿意转职学习驾驶跑运输。”言语间透露出他希望高明丽能离开那个工厂。
在他看来,一旦高明丽离开,最好工厂别再来麻烦他帮忙,否则后果可不太好承受。
高晓明明白了高建设的暗示,决定今天就找机会问一下高明丽。
高晓明和高建设一起将自行车停到院落,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区。
早在他们来前,已经有心人给他们准备好温热的茶饮等待。
询问起之前的密室案件,那次他来访,黄伟志曾告诉高建设,高建冑正在调查。
现在也不清楚案情进展如何。
高建设微微蹙眉,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耐。
他说:“我们已经解决了,凶手是受害者的丈夫。
由于他对室内布局非常了解,所以杀了人后精心布置成密室,甚至还制造不在场证明。
若非发现他与一名女子交往,或许到现在还未锁定他。”
听罢,高晓明不由得感慨,若受害者有婚姻关系,那么凶手首先就会考虑可能是配偶!这样的可能性最高!
关于案件细节就无需多谈了,高建设也不想深入,他们很快转换了话题。
与高建设交谈了几分钟后,电话响起,他顺势找个理由告辞离去。
离开高建设办公室,高晓明直奔黄伟志那儿。
看到黄伟志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图纸,高晓明走近一看,是一张女性的脸。
她不算出众漂亮,然而气质温婉。
突然,高晓明打趣道:“春情涌动了吗?”黄伟志的手几乎拿着铅笔滑落,转过身去面对笑容满含玩笑之意的高晓明。
他知道高晓明肯定有了误会。
他解释道:“我县有一位女孩失踪,她父母报了警,但找不到她的照片。
所以我就根据父母描述来画像。”看着手中的作品,他心里复杂。
凭借他人的描述就能还原一个丢失者的样子,让他感到一种成就感,但想到她年纪轻轻,不明原因消失了,又让他感到悲痛。
收敛微笑,高晓明审视画像,将她的相貌特点记住,问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邓婉婉,来自邓家镇。”黄伟志答道。
“哦,我记住了,最近我可能会在跑业务中遇见她。”这是高晓明的美好愿望,谁都明白,少女失踪常常预示着不幸的事情可能发生,轻则,重则丧生。
撇开这沉重的话题,高晓明轻轻拍拍黄伟志的肩,目光交流中传达了一个信号。
“外面讲吧。”
想起某个事,黄伟志的表情瞬间振奋起来,压制内心的激荡和喜悦,紧跟在高晓明身后走出了警局。
二人走了相当一段距离,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隐蔽的地方,高晓明仔细环视周遭确认无人后,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
冬日里的服装宽松,包就隐匿在衣物深处,不为人所察觉。
“这......”黄伟志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直接解开包扣,现金显露其中,紧接着,高晓明简要述说了自己的金块售卖过程,并向黄伟志揭示包裹中满是近两万元的钞票。
当时黄伟志匆忙中拿了一些金块与他共享,留下一部分给自己,直至此刻卖出,高晓明才发现黄伟志分给他的金质更丰厚一些。
虽然如此,黄伟志愿意分享已经非常罕见了。
面对这两万多的现钞,大部分以百元大钞堆积成厚重的模样,黄伟志的内心激动得难以自抑。
黄伟志激动地接过包裹,立刻拉上拉链藏于他的大衣内层。
对此,高晓明扬了扬眉毛,出言提示道:“你不点数点数吗?”
然而黄伟志的回答带着满心信赖:“不用数了,我相信你,更何况现在这里也不是合适的地方。”
这么巨额的金钱令黄伟志不敢随意拿出查看。
他真心相信高晓明的信任程度,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同意高晓明帮忙售卖黄金了。
笑容浮现在高晓明的脸上,他表现出无比自然的态度,当然没有耍任何手腕。
对他来说,这样的行为毫无意义。
"伟志,你现在手头阔绰,足以置办一套房子并将户籍迁入。
祝贺你呀。"他愉快地道。
听闻此话,黄伟志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对未来充满期盼。
他如今,真的拥有了两万多元!
这笔钱对他来说不仅是翻番的增长,而是从无到有的巨大飞跃。
黄伟志无法遏制住内心的巨大欢喜,甚至走路的姿态都显得轻飘飘,仿佛自己的骨头真的减轻了不少重量。
看到这一切,高晓明轻叹,提醒:“你的这笔资金不宜存入银行,还是自行妥善保管为宜。”
对于贫穷的他而言,纵使成为协警,收入有限。
突然大额存款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因此唯有自己私藏才是最好的选择。
"嗯,我会谨慎的。
我这就把它收进我的房间里,找个安全的地方收藏起来。"黄伟志的情绪依然激动,显然这笔钱带来的惊喜远远超越了那份沉甸甸的黄金。
金子固然珍贵且有价值,然而并非随时都能使用;金钱却大相径庭。
它能为黄伟志实现众多期待:购买房子,迁移户籍,甚至有能力陪父母弟弟一起前往省级都市,去探寻他们的疾病的治疗方案。
上回他妈妈重病濒危,差点丢了性命。
幸运的是病情康复,但体魄可能隐藏了一些暗藏的损伤。
之前他们日子艰难,所以他才从未提及这件事,但现在不同!他的腰包鼓起,心中激荡。
藏钱于心房,心跳声激烈如同将从胸口跳破一般。
显然这种兴奋状态下他不适合返回警局,以防泄露异样。
因此黄伟志匆匆奔回住处,小心翼翼地把那一袋钱藏起来。
而高晓明则静静地站门外,待他处理完毕,两人才相伴离开了。
接着,高晓明询问黄伟志如何安排他们前往省级城市的行程。
黄伟志透露说:“找个空闲的日子回到军岭,接他们一同乘坐火车前往省城最为妥当。”
距离省城不远,车程不过几个小时即可,铁路也很便捷,只要两个多小时的火车便能抵达。
但是购票和等候也需要时间考虑。
高晓明想了想,干脆地说:“目前我在物流公司任职,主要往返于省城,我今天才刚从那里回来,接下来计划带我妻子一起去见识一番。
这样如何,找一个你有空的日子,我在下乡接我妻子的同时,也顺便接上你父母,然后我们一起坐车进城。”
黄伟志听了这个提议,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他早就明白,跟随高晓明确实值得信赖!
于是,他们初步定了这个意向,但具体的日期高晓明还不确定,因为他如今为他人效力,必须看看老板的日程安排。
原本他打算从公司借一辆货车,带许小美等人一起去省城,然后再装载一些装修材料返回县城。
他已经上午在建材市场大致挑选好了需要购买的东西。
高晓明的晚餐是公安局的食堂解决的,餐后他便去找高明理。
这时候高明理已下班,正在租屋里烹饪简易面食,一个小煤球炉上坐着一口小锅,里面的面条快煮熟了,升腾出丝丝热气。
看见此景,高晓明低头看了看,不禁啧啧称赞:“你只有这个?要不要打个鸡蛋呢?”
高明理晚饭通常是清水煮面,就连调料都寥寥无几。
他勉强笑道:“二哥。”
由于面条煮好了,高明理从炉灶上移开锅子放在瓦楞纸上,顺便在炉口搁了个水壶,继续加热。
这段时间内,高晓明看到炉膛里燃烧的并非煤球,而是木炭。
原来他每天只做一次饭菜,并且常常是面条,所以用不着煤球,用木炭代替。
而这些木炭并非外购,是他乡下自建的土灶焚烧后留下的燃料。
炉子旁边还堆放着一些劈好的小柴枝,是 起始之物。
除此之外,还有几十个煤球,一旦火势大,用煤球会更便捷些。
高明理关心地问:“二哥,你吃了没?”如高晓明还未尝鲜,他就准备分一点饭菜。
高晓明谦虚道:“我已经吃过了,你尽管享受吧。”闻言,高明里没有推脱,他打开腌菜罐,挑了些放入锅里,就这么直接在锅边解决掉,连饭碗都没拿过。
关于这么做的理由,很多男人恐怕心中有数——实在是懒得洗碗!
吃完面条,高晓明才步入正题,询问他的近况:“你在糖厂过得如何?那家伙李文武还有没有纠缠你?”说到这,李文武的名头让高明理露出微笑,上次得感谢二哥帮他教训了那人一把,也算出了口气。
他回答:“我如今情况还好,李文武确实没再来烦我了。
当初他找到我,问是不是我揍了他,我没有承认。”
高晓明点点头,沉声道:“不必承认。”在无摄像头又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动手就动手了。
当然,如果李文武硬要坚持指控,那证据也不是必须的,毕竟还有“主观认定”这种说法在。
好在高明理有靠山存在,使得对方不敢轻举妄动,此事就此作罢。
即便现在高明理在制糖厂的生活尚可,高晓明依然提出新的打算。
他说道:“明儿,你想追随三哥的脚步成为驾驶,驾驭跑车吗?你要清楚,尽管在工厂工作相对安稳,但收入并不多。
瞧瞧你三哥,身上如今至少都有数百元了。”
“之前没叫你一块,是运输公司不缺新手指导,只接纳老司机。
但现在情况不同,年底前我都会在那里帮忙,这个时间段你可以跟我学习。”高晓强提出了让高明理去运输公司的建议,连高晓明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因为在工厂工作就像个每月花完薪金的穷人,再节俭一年下来也赚不了多少钱。
当然,一旦高明理正式成为员工,工资自然会稍有增加。
不过这些薪资,相比驾驶而言简直是微不足道。
司机的薪水高,并且额外收益丰富,比如在路上搭载乘客可以索取车费,或者自己借此采购货品,低价买入高价卖出盈利,还有帮人送货也能得到额外报酬。
听到这些,高明理心动了,但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三哥曾言……做司机不仅辛苦,需连续驾车且面临诸多风险。”他说道。
“风险与利润往往是成正比的嘛!没办法,如果你真的想当司机,身体健康是必不可少的。”高晓明给出了坦诚的意见。
如今的道路虽然不太安全,但到了1987年这个阶段,国家已经开始大力打造高速公路和主干道路,路况会有所改善。
此外,交通安全也将日益提高,那些曾经令人心惊胆战的路匪将慢慢减少,监控系统的覆盖率也会增加,为司机提供更多安全保障。
“这样吧,不必急于做决定,你可以花时间考虑,或者找你三哥深入交谈。
等他经验更丰富后,或许他能亲自带你。”高晓明提出建议,并非催促立即定夺。
相比之下,工厂的工作稳定,但报酬相对少;而驾驶工作的吸引力在于它的经济前景,然而辛苦且存在一定风险。
“我明白,我会仔细思考。”高明理想了想,心情比较轻松,因为他明白自己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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