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间的态度决定了,父亲也不再保留。
高远见瞥了高晓明一眼,眼色中传达出同样坚定的讯息。
他说:“好吧,明早我就将买房的钱送到高富家,拿到钱房子就算咱们家的。
你自己找个好日子安排收拾,搬到新家吧。”
夫妇俩听见了期待已久的话,脸上立即洋溢著满意的笑容。
这件事明明与高晓明无关,但无辜地卷入父母的眼神责难中,他便决定等问题处理完即刻回家见奶奶。
离别时,并无人阻止他或征询意见,他自觉今天更像是工具人,也似乎在替某件事承担指责。
抵达奶奶住所,一室明亮。
梨形灯泡散发着淡黄色的微光,洒落在这农舍院落中。
高壮大清早跑到合作社买来这只灯泡,亮度足以抵过两只煤油灯。
“高晓明啊,回来了!晚饭炖在厨房大铜锅里,快来吃。”躺着休息的大壮大腿搭起,见高晓明来了,马上精神起来,招呼他赶紧用餐。
高晓明愣住了,“我说过今天不在这边吃饭嘛,细奶奶怎么还特地给我留饭?”
身材魁梧的高壮跳了起来,解释道:“奶奶说你吃得少,所以特地带了一些饭菜给你,现在就去吃吧,吃完我们就一起去水库游泳。”
“我跟你说,刚才有个人在游泳时被蛇给咬了!”提到这件事时,高壮忍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连忙补充道:“我现在都没让奶奶再去水库,我自己打了水,在家为她泡澡。”
“谁被蛇咬了?哪种蛇?”高晓明迅速问道,蛇咬可不是小事,若真是毒蛇,后果不堪设想。
“是高大才,被一条菜花蛇袭击了。
哎呀,你知道吗?那个高大才力气挺大的,被咬的时候居然把蛇给捉住了!”高壮急切地分享这个消息。
“我还听说,他今晚要把那条蛇给吃了,说什么要补身子。”他说这话的表情满是恐惧,这两件事都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震撼。
听见这些,高晓明悬起的心瞬间放下——幸好不是毒蛇。
他很清楚高大才是捕蛇高手,可能是不小心中招的。
于是他走到厨房掀锅一看,的确有一碗满满的米饭和蔬菜,还带着些余温,显然是细奶奶特意留的。
打坐静心之后,他体质有所增强,饭量自然也增多了。
但这天妈妈做的饭并不太多,高晓明也不敢多要,只是简单吃了碗米饭就饱了,就连配菜也没有多吃。
此时,肚子正虚位以待。
吃完这顿饭,他终于有了饱足感。
“走吧,我带你去洗个澡。”知道高壮受惊了,高晓明知道他不敢单独去水库,“高壮,尽管放心,我会看着你的。”
高壮倒是挺愿意替奶奶打水洗澡,只是对自己却不愿意这样做。
“好的,马上去!”高壮早已准备好替换衣物,并带上一块香皂,他今天还想顺手洗个头。
二人往水库的方向走去,道路虽暗,头顶星空却璀璨明亮,足以勉强看清脚下道路。
偶尔有村民们从村里往水库的方向回来,他们住在一个村庄里,遇见时互相问候几句是理所当然。
刚靠近水库不远处,他们就听到一阵喝彩声,细听原来是有人在水中捉到了一只乌龟,还有人在喊:“这是大补的,今晚就把它当饭吃掉!”
也有泼冷水的人:“高亮这家伙也没女朋友,吃什么那么补?不怕半夜肚子不舒服呀!”
一片笑声不断,搞得那抓到乌龟的高亮害羞得抱着它迅速逃走。
他们在这时意外相遇,高亮年纪与高晓明差不多,曾和高晓明一同游山玩水,只是近来高晓明性格有所转变,没有再叫上他一起。
“晓明哥,我告诉你哦,那片水草下还有很多乌龟!我看到好几个,不过太难抓,我就没动手了。”高亮见着了高晓明,立刻凑了过来,指指某处告诉这个“ ”。
“谢谢你,我去试试看。”高晓明看向高亮手上的乌龟,口水已经在心中打转。
不只是他,听到美食的介绍,连高壮都不禁咽了口口水。
“你打算把这乌龟卖了吗?还是自己吃呢?”高壮问起了这个。
高亮点点头又摇摇头,回答道:“还没想好要怎样处理。”他还在为这个问题犹豫。
有谁不想品尝美味?不过,对于能赚钱的事物,总是先要考虑能否售出变现。
当前,他们的收入途径少之又少,却有不少开销需要支出,食物吃了就会消失,可积攒下的财富则能做大事。
和高亮告辞后,高晓明一行也来到了水库边。
高亮因为在澡堂抓到了一只鳖,使得其他人也争相搜寻起来,只是目前尚无收获。
“你留在这边看,我去旁边的草丛找。”高晓明叮嘱身边壮实的高壮,随后走向高亮所指示的方向。
水库面积宽广,即便已有人搜寻,众人也能互不干扰。
此时的高壮不再惧怕蛇影,他兴高采烈地盯着高晓明,盼着他有所收获。
高晓明是捉鱼好手,然而鳖在他们村里算珍贵稀有的物种。
它的滋补性极高,一旦拿到集市,一定能换得不菲的利润。
夜晚的光线微弱,难以看清水面,摸鱼依靠的是手心感知,清晰可见反而不是关键。
他低头潜入水中摸索,虽然未摸到鳖,但却意外触碰到数条掌长的鲤鱼。
既然遇到了,就不会错过,他随手抛掷,鲤鱼跳落在岸边草丛。
活生生的鲤鱼在草地上跳跃,尝试重返水塘却不得其门而入,动作渐弱直至静止。
约摸十分钟左右,高晓明的手突然感知到一只鳖!触碰到的瞬间,他立刻快速捕捉,两只手掌迅速张开扣紧,成功握住了一只。
鳖性格猛烈,试图咬他,但他凭借丰富的捕鱼经验巧妙避免了攻击。
“晓明哥,逮到鳖没?”岸边的高壮看到情况,以为已然到手,焦急地询问。
高晓明满面笑容,举高手掌。
皎洁月光下,映衬着一只灰色斑点的鳖出现在他的手中。
高壮不禁喜上心头,跳了起来,太好了,他高晓明哥确是捕鱼大师!
在他眼中,这鳖的体型似乎比刚才高亮捕获的那只更大一点。
高晓明涉水回到岸上,高壮已经脱去外衣,说:“先放衣服里,免得它跑了。”
鳖不像鱼,若不用心守护,就会溜之大吉。
高壮用衣服层层包裹鳖,再打个死结固定,确保鳖无法脱逃。
有了这次的捕鳖经历后,高壮询问高晓明是否还要继续捕捉。
高晓明觉得可能不会再有大的收获,不浪费时间后回答不再抓。
于是,两人挑选一处地方清洗起来。
洗净后,带着战利品,他们满意地返家。
当晚,不止他们丰收,村子其他角落也不时回荡起笑声,整体氛围随之变得欢快。
穿过村庄小径时,两侧都是民宅,偶有声音逸出:孩童因鳖而欢笑,父母呵斥孩童的声音,夫妇间的争论拌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点小喜悦,源自于这些生活的小小成果。
这个时侯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人们的神态却饱满积极。
他们坚定,乐天,有时斤斤计较但不失温暖。
此时包裹着的鳖微微挪动,打断了思索,高晓明调整情绪说:“别急,明天炖了你好好补一补!”听到这话,壮小伙眼睛亮闪闪,充满对第二天期待。
虽已步入秋天,白天依然比夜晚长,可夜晚降临时,气温明显变得宜人,适宜一整晚的好眠。
苏醒后的高晓明习惯性地观察外头,天边才刚刚破晓,大约是五点刚过。
他心中这样思考,旋即记起他早已拥有手表,不用再依靠经验来估算时间。
他俯身拾起那块心仪的手表。
前一晚在县城里购得它,他感到些许自豪,但在走进村子时,他还是选择了摘下手表,放进了裤袋中,毕竟,“财不露白”嘛。
主要原因在于无法解释买表资金的来历,与其解释,或引发不必要的猜测,他更乐意无声无息地完成这事。
毕竟,购买手表仅是他为自己提供准确时间的便捷,并无意夸耀。
他查看时间,没错,确实是五点二十。
此时尚早,但高晓明细思己力充足,并不想再入睡。
于是,他悄然外出,飞奔直向后山,惯例进行了一个小时的修炼拳法后,顺道 了两只野兔野鸡作为早餐。
等到七点钟天光完全明亮时,三辆车陆续停在了村口——前两辆为面包车,一辆则是卡车。
村里仅能容纳小型车辆,因此三辆汽车只得以开阔些的村口作停驻点。
下车后,人群中包括了他的熟人高建设,还有几个他不太熟悉的面孔,但从着装及气度上辨认,他们应是来自各局的负责人。
其中有公安局局长,他直接领导着高建设,还有文化局局长也随行。
这些人都为探访牛尾岭中的古墓而来。
王所长和他的处境一样,作为好友只能站在人群之外,静静聆听上级指示。
两位局长率先四顾村内,并注意到了那些远远注视的村民们。
陈局长率先开口:“我们上山吧,目的明确,直接去看古墓的情况。”
陆局长也表示同意,一群人遂开始前往牛尾岭。
高建设一边引导路径,一边解释说:“我虽然是村上的人,但由于许久没回来,对于这里的地形了解有限。
局长们请稍候片刻,让我去把发现古墓的年轻人叫来,有他在可以确保不会走错路。”
高建设希望借此机会,让高晓明在领导面前露脸,以后在可能的任何事宜中多一分发言权。
对此,两位局长并未拒绝。
这时,在人群中观看热闹的高亮发现了机会,他立刻出声说道:“伯父,我去叫晓明哥来!”
他快速跑向了细奶奶家,他深知近来高晓明居住在那里。
有其他人代劳,高建设感到轻松不少,于是领着大伙缓缓向牛尾岭行进。
还没到山脚下,高晓明已快步跑来,其后跟着的就是高亮和另一位强壮的青年——两人心中也满含好奇,村中发生的大事怎忍错过?
跟随他们身后的是村民们,甚至有的孩子们也被吸引而来,他们因不想上课被父母斥责、痛揍后,才含泪向学校迈进,那是在前往兴安岭小学的路上。
在高晓明到来之后,他的伯父高建设随即把他唤至一旁,向几位领导进行了引荐。
"各位领导,这是我的侄子高晓明,也是这次发现盗墓贼潜入山中 古墓的关键人物,若非他的快速报警,这座古墓怕是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您好们!" 高晓明立刻微笑着,露出白净的牙齿,礼貌致意。
见到这样的高晓明,局长陈氏和陆局长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身高体壮、衣着整齐、五官端正且有力度,配上利落的短发,他的形象无疑符合这个时代人们对美的共识。
在陈局长的经验下,高晓明的气质立刻让人感觉投缘,他开始对这位年轻人大感兴趣。
"小伙子精神不错,真是活力四溢呀!" 陈局长赞美道。
而文化局局长陆局长更是对他赞赏有加,表示高晓明阻止盗贼行径的行为极佳,为国家文物保护作出了贡献,承诺未来会给予相应的嘉奖。
原本十五岁时的高晓明对社交不太熟练,然而如今的他却十分娴熟地与众人闲聊,并且始终担任着向导的角色,沿途提醒路途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理论上他们需要花一小时半到达古墓,但实际却多花十分钟,这是因为陆局长体质欠佳,减缓了整个旅程的进度。
登顶一座小山坡后,他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一手倚着树,一手抹掉额头的汗液。
眼镜镜片上水痕让他的视界变得模糊,十分不便利。
这时,王所长忙不迭掏出袖口的手帕递给陆局长:"陆局,有毛巾在这里,擦擦吧。"
接受到毛巾的陆局长,先是拭净镜片,随后才用于擦干脸上的汗渍。
他颇为感怀地自言:"岁月不饶人啊,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也在军队里待过……现在担任文化局长职务后,生活悠闲得多,文化局的事务少得就像养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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