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姜停下脚步，父亲和陈枫谈话，没有允许他在，自然不敢上去。
陈枫则独自踏上那片云层，这才看清北冥渊的容颜，其面若刀削，格外坚毅，像是历经了岁月侵袭而不改其意。
那双深邃的眼瞳，好似冰晶凝结，甚至能迸发出寒霜来，十分可怕，且如深渊般不可测，让人不敢直视。
此人，一定是经历过许多，有故事的人。
“陈枫。”
北冥渊轻轻开口，“时常听梦瑶提及你，今日一见，果然风华绝代。”
“前辈过誉。”陈枫道。
北冥渊表现的很客气，他自然不会失了礼数，而且他来见北冥渊，也不是奔着决裂去的。
“坐。”
北冥渊盘坐云层，示意陈枫也坐。
陈枫倒也不矫情，没有桌椅，便也盘坐于云层上，白衣如洗，潇洒自如，丝毫没有没有后生晚辈面对至强前辈的拘谨。
不远处的北冥姜虽然不知道父亲和陈枫在谈论什么，但此刻见陈枫和他父亲一同盘坐，不由微微皱眉。
且不论境界战力，亦或者其他身份，他父亲也是梦瑶的父亲，而陈枫只是梦瑶的哥哥，属于后生晚辈。
哪有晚辈见长辈，还这样平起平坐，如此没有礼数？
北冥渊倒是没在意这些，他看着陈枫淡淡道：“别看如今的天寒宫，是寒州最强势力，但二十余年前，天寒宫险些迎来覆灭。”
二十余年前么。
陈枫瞬间联想到许多，看来正是那时候，陈梦瑶和北冥渊他们失散了，直到数年前，陈梦瑶觉醒玄冥寒意时才有所感应。
“寒州有个恐怖的势力，名叫鬼宗，修炼极其可怕的邪术，和我们天寒宫乃是死敌。”
北冥渊继续道：“他们趁我喜得爱女时突然发起偷袭，意欲覆灭我宗，将天寒宫所有人炼制成鬼傀，那一战，天寒宫死伤无数，就连梦瑶的母亲也……”
说到这，北冥渊微微停顿了下，心境有一瞬波澜。
修炼到他这种境界，且阅尽人间之事，按理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他的心境了，然谈及陈梦瑶的母亲，他依旧有了波澜。
可见他对妻子之情。
“天寒宫溃败，死伤极其惨烈，鬼宗要我们臣服，但天寒宫上下无一人妥协，皆有死战之决心。”
北冥渊稳住心境，继续再道：“而我因怀柔之死，已是心如死灰，一心只想复仇，战死随怀柔而去。”
“因此，当我想起孩子的时候，已然错过最佳突围机会，我只能命人带他们兄妹突围，自己留下殿后，拼死也要让他们逃出去。”
“那一战，我也不知道战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梦瑶他们兄妹是何时逃出去的，我只知道，在最后的绝境时刻，我破境了。”
“或许是丧妻之痛的悲愤，或许是死战复仇的信念，我的心境有了很大变化，打破了境界桎梏，最终扭转败局。”
“可当局势稳定后，我只找到姜儿，是我对不起怀柔，对不起梦瑶……”
陈枫安静的听着。
虽然没有经历过当年那场动荡，却能从北冥渊的话语中，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一位父亲喜得爱女，正高兴时，突然遭遇死敌杀上门，毫无准备下，死伤惨重，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死在战场上。
刚为自己生下一女，本就是最虚弱时，还命陨在自己面前，那种痛苦，非常人能够体会。
“这不怪前辈。”陈枫轻声道。
试问自己，如果苏浅语遭遇不测，他肯定也会发疯，难以保持理智，心中绝对也只有一个执念，复仇！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