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宜城上流社会的人，都会记住颜凉榆。
此刻，有个人应该和她一样心里难受。
章琳娥找了找，找到了站在另一边的颜怡晨，她就挤过去，挤到了颜怡晨身边。
她刚站定，身后有女郎感叹：“他们俩好般配。”
章琳娥回头，笑了笑：“那是我家四嫂。”
女郎：“她结婚了？”
竟是有点可惜。
颜怡晨恰好听到了这话，努力忍着，可脸色很难看。
她快要失控。
一曲结束，掌声如雷。
督军夫人柔声夸奖：“跳得很好。”
颜凉榆的外貌优越。她性情持重，说话、做事有条不紊，这让她看上去举止娴雅温婉。
督军夫人没女儿。
她的养女盛柔贞活泼可爱。
其实，督军夫人最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颜凉榆这样的性格和容貌。
督军夫人满意极了。
众人拍掌，都夸颜凉榆。
颜凉榆表情仍是很平淡，既不谦虚，也不骄傲。
她滴水不漏。
督军夫人更喜欢她这种做派了。
第一支舞结束，其他时髦的小姐少爷们，也纷纷进入舞池。
章琳娥问颜怡晨：“小晨，你不去和你的未婚夫跳？”
颜怡晨看了眼她：“自然要去的。”
她朝景宪之走了过去。
景宪之送颜凉榆回到他母亲身边，还拉着颜凉榆的手不放。
颜怡晨走过来，邀请他跳舞时，他微微拧眉。
一种被打扰的不悦，攀上心头；可想到广城那三个月的照顾、救命之恩，景宪之压下了心中的抵触。
他牵了颜怡晨的手，也去了舞池。
这只手，和颜凉榆的完全不同。
他跳得很敷衍。
颜怡晨则是笨手笨脚。
有人嗤笑。
“听说夫人的义女，是这位未来少奶奶的姐姐？姊妹俩差很多。”
“她好黑，比少帅还要黑几分，怎么要娶她？”
“这可完全没得比。”
颜怡晨没学过西洋舞。
很多时髦东西，在颜公馆、姜公馆这样的老派门第，是不准学的。
只有那些暴发户，或者真正有权势的、门风开化的人家，才能接触到。
她看颜凉榆跳舞，感觉很容易。
步子就那么几样。
章琳娥又在旁边激将。
颜怡晨自负大方得体，她不能男士邀请，自己去找景宪之了。
景宪之的表情，则是很严肃。
他高大健壮，墨发浓密，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军官的威严藏匿其中，不怒自威。
颜怡晨是有点怕他的。
她想到他看颜凉榆时候的温柔，再看她时候的端肃，颜怡晨心里恨得要死。
她的心直跳。
因为紧张，加上没练习过跳舞，哪怕她自以为很简单的舞步，也跳得乱七八糟。
她简直像个牵线木偶，频繁踩景宪之的脚。
旁人有人笑出声。
督军夫人感觉丢脸，美目微沉；景宪之也留意到了她的木讷，就停了下来。
他带着颜怡晨走出了舞池。
颜怡晨脸色很不好看：“宪之哥，我……”
景宪之想起她上次不肯救治他舅舅，试都不想试，事后跟他解释说：宪之哥，我这个人不爱逞能。
那时候不肯出手，现在怎么就逞能了？
景宪之眸色深邃，将她直接带出了西花厅。
颜怡晨娇小玲珑，站在他旁边，可怜兮兮的。
景宪之派人在广城查了好几个月，确定当时救他的是颜怡晨。
可他很难把她和当时那个模糊的影子重合起来。
他对她，生不出亲近感。
反而是颜凉榆，初见她就很有吻她的冲动。
可能是因为颜凉榆更符合他审美。
娶妻娶德，是承诺，是报恩，跟喜欢没关系。
“宪之哥，我跳得不好，给你丢脸了。”颜怡晨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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