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了口气。
翌日，姜期言被执行了枪决。
军政府行刑，不准观看，结束后姜公馆的人领回了尸体，也是像五少爷姜卉桐那样，草草掩埋了，没办丧事。
大太太章氏脸色很不好。
不过，死了两个庶子、逃走了一个庶子，并没有摧毁大太太。对她而言，这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她还有个庶子姜双州，还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姜云州抱有希望，以为他迟早会回来。
大太太这两年仍派人打听姜云州的下落。
“她以为她儿子还活着，又有娘家兄嫂帮衬，一时半刻死不了。”颜凉榆看着生命力明显很还旺盛的大太太，微微蹙眉。
不过，大太太很快应该会有个重创。
章家兄弟算计高一珂，虽然警备厅没给他们定罪，不代表高家父子会放过他们。
应该这几日就要行动了。
然而，高一宁比颜凉榆想象中更狠辣。
没等到几日，这天夜里就动手了。
颜凉榆这段日子累到了。
劳心最费神，她不需要点安神香，就一夜睡得很踏实。
翌日，自鸣钟响了八下，颜凉榆才悠悠转醒。
瞧见她醒了喊人，白霜第一个进来。
早起时，一般进来服侍的都是半夏，因为颜凉榆的衣裳首饰归她管，她又会梳头。
“……怎么？”颜凉榆问。
白霜从桌上端了暖壶里的温水，倒了一杯给颜凉榆漱口，又倒一杯给她喝，这才慢慢开口。
“大小姐，昨晚章公馆附近有一场好戏。有人冲到章公馆去杀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好些杀手，反而把这些人都给杀了。”白霜道。
颜凉榆怔在那里。
她反问：“杀手？”
“我们的人，一直不远不近盯着章公馆，一出事就瞧见了。的确是杀手，隐藏在那条街的各个地方，咱们的暗哨都没瞧见他们从哪里蹦出来。
对方派过去的人，估计都是自家训练的，在杀手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溃不成军。”白霜道。
颜凉榆的一颗心，沉沉往下坠：“这下不用咱们猜了，章家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景宪之告诉过颜凉榆，藏头藏尾、神秘莫测的七贝勒，手里有个很厉害的双鹰门。
颜凉榆杀过双鹰门的刺客。
双鹰门和青帮同为帮派，却都跟保皇党有牵扯。
她想试试章家的深浅。
凶杀案被抓只是第一步，章家逃脱了，只是背负虚名，没有证据拿下他们；第二步就是逼得高一宁父子对章家出手。
高一宁为弟弟报仇，果然叫了人直接杀到章公馆。
这个时候，章家的隐忍策略已经无用，章家直接暴露了。
颜凉榆这次的谋划，至此全部成功！
“……两边损失如何？”颜凉榆问。
白霜：“高家死了十几个人，正在善后，高一宁受了点伤；章家则是死了两个佣人。”
颜凉榆：“他们毫发无损？”
“是的。”
“那个章逸呢？”颜凉榆又问。
白霜：“他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他去了周家。”
“青帮又要庇护他了。”颜凉榆烦躁道。
白霜也烦恼。
颜凉榆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沉思了半晌，问白霜：“你觉得，上次七贝勒派人来找咱们的麻烦，真的是因为我杀了双鹰门的灵蜂，他来报仇吗？”
白霜脑子一向是不太好使，颜凉榆想不通的，她也想不通：“换做是我，肯定不会。但谁知道那个什么贝勒爷的心思呢？”
万一那个贝勒爷以为，她家大小姐是个菟丝花，只是依附在军政府的大树上，随便一杀就能杀死，说不定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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