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云道士暂时没了用处，不过将来未必用不上，章逸没逼迫他，离开了他的小院。
回来后，听说天福荣的戏班被毁。他的死士不会招供，除非盛远山回来。
最高级的刑讯技巧，是找出犯人的弱点，加以攻击。这方面，盛远山有天赋，其他人不行。
章逸不太担心。
可这天，景宪之和颜凉榆突然到了章公馆门口，要见章逸。
章逸微微蹙眉。
“请他们进来吧。”章逸道。
佣人请了颜凉榆和景宪之进门。
章逸看向颜凉榆，一件浅玫红色绣缠枝花旗袍，庸俗不堪；配上她的脸，像一团富丽堂皇的红牡丹，直接砸在章逸的眼球上。
美得毫无灵魂，俗不可耐。
章逸欠身让座。
“二位有事吗？”他开门见山。
景宪之：“倒也没什么事，我未婚妻说来走走亲戚。”
又问颜凉榆，“算什么亲戚？”
“先夫主母的娘家。一日是亲戚，永远是亲戚。”颜凉榆说。
景宪之点头，又对章逸道：“别嫌弃啊二少爷，我们带礼物来了。”
章逸眉心微微跳了下。
他不动声色：“二位客气。只是走亲戚的话，那自然欢迎了。”
“不是走亲戚，还能来做什么呢，七贝勒爷？”颜凉榆问。
章逸：“不必这么称呼。我说过了，名字只是代号，叫我章逸就行了。”
颜凉榆点点头。
章逸又道：“看样子，你不是只走亲戚？”
“前几日陆家春宴，出了一点事。我得到的消息，霄云道长是您请来的。而天福荣戏班的班主招认，他是您的人。”颜凉榆说。
章逸依旧纹风不动：“我的确请了霄云道长，仅仅是为了算卦；至于天福荣戏班，我并不认识。陆家春宴出了什么事，我一头雾水了。”
颜凉榆就把陆家的事，说给章逸听。
章逸听罢，静静看向她：“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仅仅是拜访。”颜凉榆道。
她看了眼景宪之。
景宪之开口：“保皇党与军政府，不是仇敌。我们抓了天福荣戏班，班主又自认是您下属，这才来请教。若不是，那就没什么误会了；若是，还是希望当面解释。”
章逸听到这里，淡淡笑了笑：“我说过了，他不是。信不信随你们。”
“你说了，我们当然信。”颜凉榆道。
略微坐了坐，没喝茶，颜凉榆和景宪之起身告辞。
他们俩走后，章逸回想见面时的种种表现，应该是毫无破绽。
他松了口气。
颜凉榆和景宪之出了章公馆，她问景宪之：“你觉得呢？”
“班主的确不是他的人。”景宪之说，“这个人恐怕是其他势力安插的。保皇党内部，也有其他人的眼线。”
景宪之坐在旁边，余光一直看章逸的手。
提到戏班班主时，他手劲很明显松了一点。
“那怎么办？”颜凉榆问。
“青衣周宏应该是保皇党的人。我先杀了他灭口，再把他传递的消息给舅舅。
舅舅在那边，也许知道得比咱们多。消息对我们来说不明所以，舅舅也许知道。”景宪之道。
颜凉榆点点头。
景宪之：“累吗？”
“累。每次见这个人，都觉得很累。”颜凉榆道。
景宪之揽住她肩膀，让她靠着自己：“休息一会儿。”
颜凉榆靠着他。
“你紧张吗？”颜凉榆也问他，“章逸那边很多杀手，可能咱俩进去了就出不来。”
“想听实话？”他笑问。
“说实话，但不许胡说。”颜凉榆道。
“实话就是怕。”景宪之说。
颜凉榆笑：“其实我也一样。还好不是我怂，而是咱们理智。”
“你在我这里找优越？”他问。
颜凉榆：“嗯。”
景宪之板过她的脸吻她。
一个谨慎的人，不应该小瞧任何一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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