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四宝掏出了棒棒糖，放在嘴里开始吃。
满脸的激动，不见外的感慨了起来：“市长，这步棋一般人看不懂，
太高明了，好是好，就怕都来找你表现了。”
牛大柱双手环抱：“这楼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有脑子的，
他们知道，该提的人就得提，不该提的，跑断腿也不会，
何况没有真正属于我的人。”
他丝毫没有当官上任的狂热，头脑异常的冷静，许多事都得慢慢来。
史四宝随即就要安排他的调研，牛大柱扫了眼那个文件：“先等等，滨河那么人看着我呢，这三把火的烧的有特点，人云亦云咱干着没意思，叫梅华山来吧。”
要不是史四宝下功夫了解了他的过去，真就不了解这人是谁。
就算这样，他依旧有些费解：“当时你整的人就有他，后来他都想弄死你。”
那件事之后，牛大柱可没轻饶了他，直接去了他金屋藏娇的别墅。
弄得梅华山又给他投资一大笔钱。
牛大柱指了指对面的小会议室：“叫梅主任来一趟，在会议室开个小会。”
很快，市美化办主任梅华山，穿了套新西装，提个皮包，心情沉重的走进了市府大楼。
前些年，梅主任算得上风云人物，市府大院里里外外都是他弄得绿植花卉。
这年头是人情社会，凡是和他有点关系的人。
办公室，家里的花花草草，都从他那里弄的。
老美没什么文化，能起来都靠这个呢。
后来，听说因为叫牛大柱盯上了，挨了个大处分。
工作上也消停多了。
他进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了台阶，崴了脚，走起路来，别扭。
这货干美化这活，整天爬上爬下的，体力好，按说不会这样的。
不用说，都是紧张害的。
牛大柱是出了名的活阎王，叫他盯上了，肯定的扒层皮。
这家伙刚一上来就找自己去，哪有什么好事。
老梅兜里装着账本，和找人写的辞职报告，就准备不干了。
他毕竟是市里的老人，认识的人多。
不过，谁见了他都躲着。
他，办公室家里的花花草草的，名贵的不名贵的……
这些联系起来，人容易心里犯嘀咕。
眼看着他是牛大柱叫来的，千万别弄出个长长的名单，受了牵连。
梅华山到了三楼。
老远就看牛大柱站在会议室门口了。
牛大柱热情的迎了上来，主动握手：“老梅，你小子不够意思，
你就不来看看我，别人不来我没想法，你不来，心里还有我这个朋友嘛。”
这话说的梅华山后背直起鸡皮疙瘩，一下子想起了影视剧里的一个典故：“林海雪原的座山雕三笑杀人，姓牛的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弄不好老子今天就栽了。”
俩人进了会议室。
四宝子给上了茶，顺手给牛大柱递过了笔记本。
牛大柱把笔记本往旁边推了推，自然的说道：“我和老梅，老朋友，
叫他来聊聊，工作的事，改天再说吧。
没准他请我去美化办看看呢。”
梅华山的手都塞进包里了，准备把账本和辞职报告都拿出来，彻底就不干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牛大柱现在是副市长，拿下他就是一句话的事。
没想到牛大柱不听工作汇报。
他有些拿不住了，双手搭在桌子上，反复的搓着。
牛大柱有些诚恳，还有些调笑的说道：“刚上任，我就寻思以后工作怎么干，
寻思着就寻思到你了，那回山上的事……”
这家伙直来直去的说起来了，说到了山，口气更诚恳了：“今天就是想告诉你，
我做的也不太对，但是，咱说好了，当时是对事不对人，
你也可能是着急了，但也有优点，你一直亲自领着干活。”
他说的真诚，听的梅华山脑门尽是冷汗。
听着听着，似乎感觉不太对劲。
他这不是鸿门宴。
想了想，梅华山试着说道：“那回之后，处分下来了，
差点干不成了，别墅没了，开车的女人，还有什么生活秘书，
都走了，就剩下……”
说着，他把账本拿了出来，苦笑道：“你要拿我开刀，我把脖子送来了，
怎么处理都行。”
牛大柱气得笑出了声：“咱俩是不打不相识，
听说后来你干的不错，我对事不对人，这请你来，
想把这事说清楚，你要想不干了……”
别看梅华山有心理准备，一说到正事的时候，就像一把刀刺在心窝中，那种感觉真不好受。
牛大柱忽然笑了起来：“把你本事使完的，把城市美化绿化搞上去，
等你六十岁之后，退休走人。”
梅华山先是瞪大了眼睛，后来激动的嘴都张开了：“你不是先拿我开刀？
还知道从那之后我好好干活了？”
牛大柱微笑着点了点头。
梅华山呼啦啦站起来，绕过了桌子，有些生猛的拽住他的手，声音哽咽的说道：“牛市长，以后绝对不装犊子找女人了，工作上你看我的……”
梅华山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大楼。
不过，来的时候愁眉苦脸，回去的时候喜笑颜开，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很快，畜牧局的楚民局长也来了。
这家伙毕竟有点学问也有见识，准备两件事。
一个是局里工作汇报，另一个是调走的想法。
当初得罪的牛大柱既然当上了副市长，这回要是找自己算老账，
要是那样，自己就知趣的调走，去国营书店什么地方养老算了。
他没想到的是，牛大柱上来就和他谈工作：“咱俩是从高大全笨猪那事认识的，
吃一堑长一智，从哪里摔倒的从哪里爬起来，
丢人是从书记那里丢的，这个面子你还得找回来，你说呢笨猪！”
一下子说到楚民苦笑了起来：“笨猪不错，肉质鲜美，营养价值高，
当时……”
牛大柱直接接过了这话：“当时虚荣心作怪，急功近利，
这回不能这样了，把笨猪项目弄起来，
畜牧局干不成大项目，就继续抓笨猪民生项目，
你要是能规模生产，寄养在农户家里也行，
我不管商业这块嘛，给你包销几千头猪没问题，
我觉得，还能叫刘书记在食堂里吃上畜牧局的绿色猪肉。”
他心思缜密的说着，楚民心里想着关于他的传闻，心里一直酝酿着什么事，忽然拍起了桌子：“别说了，外面都说了，你这些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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