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这是研究所,不是普通的医院。”
“这样啊……”
姜海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对于不了解的事物,她的原则是尽量不去添乱。
其实最初的几天里,虽然明爷爷有安抚和讲解过,但她还是觉得忐忑和惊惶。
直到邹言出现,才彻底地安了心。
如今的她,相当信任男人。
有他在,就像不需要去思考一样,能够放空大脑。
这种感觉,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享受到。
“没想到邹家不仅在商贸上有发展,还涉足医疗研究。”她翘起脚,露出脚踝上的圆环,“这个小东西真有那么神奇吗,戴着就能检测到身体的各方面机能?”
转念一想,自言自语着笑了起来:“我好笨,其实就相当于手环嘛,只不过更先进一点?”
“嗯。”邹言伸手握住小腿,慢慢地放下,顿了顿,叮嘱道,“尽量减少磕碰,不要试图强行取下,做完手术,就能打开了,再忍耐几天。”
“你当我小孩子啊!”她娇嗔一眼,“我可是一个很听话的病患,放心吧。”
两人亲昵了会儿,姜海吟幽幽叹道:“唉,也不知道小臻怎么样了,我们两个做父母的可真不靠谱,他这一会儿在陈家,一会儿在苟家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心里面怨咱们。”
“有什么可怨的。”邹言轻抚着柔顺的长发,语气淡淡,“一方是你的亲人,一方是他名正言顺的干爹,无论是谁,都会对他好的,如果不是真心实意的,我也不会默许。”
她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圆眸亮亮地:“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对儿子并不像你表现得那么无所谓,也没有无视他,不管他,而是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他?”
“……”
白皙地脸皮微微泛红,男人低头轻咳一声:“倒也不必,描述得如此感性,我只是……”
“我不管,你就是这个意思!”
她大笑着扑过去,把对方撞仰在地毯上,闹作一团。
“小臻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等以后有机会,你要亲口告诉他,好吗?”
狭长的眼与黑白分明的圆眸对望着,能在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好。”邹言低低地应了声。
“话说,京市那边,你真的都交代过了吗?要不,我还是自己打个电话过去说一下吧,免得陈家以为你又把我给拐跑了。”
望着笑吟吟的娇颜,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谎言:“你要是再说一遍,他们才会起疑,我们出来的时间并不长,再过六天,你就能做手术了,等回了京,见到他们,再解释也不迟。”
“行,听你的,一周多的时间,一晃就过去啦!”
漆黑的瞳孔骤缩,像有根针刺进了他的眼中,邹言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睑,搭在女人腰上的手臂,不自觉用力。
“嘶……”
姜海吟轻轻地哼了声,并没有抱怨,她以为是自己对旁人的惦念和走神惹恼了对方,只能睁大圆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乖巧又无辜。
邹言没动,却忽然开口道:“《情侣间必做的十件事》,你还记得吗?”
“啊?”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跳到这上面,她一时有些愣住。
男人抬起薄薄的眼皮,深邃的眸色闪烁,仿佛星辰那般,好看又充满了诱惑,令人沉沦。
“刚好又是一个七天,这次,我们一起来完成吧。”
十件事,很快罗列了出来。
邹言大致浏览了一遍,指着第二项,道:“先完成这个,怎么样?”
拍照留念。
姜海吟自然没有异议:“好啊!”
五分钟后,七八种相机,三脚架,背景布和道具,五花八门,一应俱全。
她把玩着手里这台一看就很昂贵的设备,震惊道:“你怎么跟他们说的啊,这也太夸张了,留念而已,又不是拍婚纱照!”
随口一句玩笑,男人却投来认真的眼神。
“也可以,我让他们去准备衣服,婚纱的话,时间方面可能需要久一点。”
“……”
最后好说歹说,才劝住对方打消了念头。
“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情侣,你这跨度会不会太大了……”姜海吟微红着脸颊小声道。
“嗯,抱歉,是我心急了。”
男人真诚道歉,她在羞赧之余,忽然感到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
但很快,就被相机的各种玩法吸引走了注意力。
“靠近一点啦,对,看镜头。”
“你能笑一笑吗?呃……算了,还是别笑了。”
“阿言,放松。”
姜海吟噔噔噔跑过去,再次查看照片。
身边的男人很帅,姿势也对,但就是少了点什么。
她暗暗叹气,寻思着邹言不爱拍照也是对的,这拍出来,不是像凶案现场,就是像气场十足的大佬,反正就是不像男朋友。
咬着指尖,圆眸一转。
姜海吟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阿言,你靠着桌子那边,我们再拍一张。”
她按下延时器,小跑了过去,亲亲热热地挽住对方的手臂。
却在倒计时快要到的时候,突然踮起脚尖,亲在了男人的唇角。
咔嚓。
画面定格。
那张淡漠的脸,终于有了其他表情。
这一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索性从纯纯小情侣照,升级成了黏黏糊糊的暧昧照。
反正房间里没有别人,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晚上临睡前,姜海吟歪躺在男人怀里,还在抱着相机欣赏。
小脸通红,忍不住笑出声。
“嘻……”
“这么喜欢?”
“当然,这可是我们头一次正式合影哎,不过这种照片回头洗出来,可要放好了,不能被小臻看到……哎,其实也没事儿,都说一个家庭里面,爸爸爱妈妈,才是对小孩子最好的教育……我妈妈要是还在世,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的……”
女人碎碎念着,渐渐地没了声音。
邹言偏过头,望着怀里熟睡的宁静面容。
他拿起相机,轻轻地放到一旁,掖好被角,然后离开了房间。
房门缓缓合上,光束越来越窄。
最后一点流转过床头,那里搁着一只喝空的牛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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