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棘手的案子
“呵，许大人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林正勇嗤鼻一笑，轻蔑道，“这个案子已经迁延日久，刑部一直催着要尽快给出个结果。”
“若是交给了许大人，许大人仍办不成此案，该当如何？”
许言淡笑道，“我既然接过了这个案子，那如果完不成，自然是由我来负责。”
“此外，这是我担任镇抚使以来，办的第一个案子。”
“如若办不成的话，证明我许言就是个无用之人，我也无颜继续留在这里统率诸位兄弟。”
“我会即刻向我师父请辞，自行辞去镇抚使之职，继续回去做平头百姓。”
听闻此话，众人俱是为之一愣。
林正勇眯着眼睛，沉声质问道，“当真？”
许言微笑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不愧是吕统领的弟子，果然有气魄！”
林正勇赞许地点了点头，当即立刻将自己桌案上的卷宗交给许言。
许言打开卷宗看了一眼，不由面露好奇。
“不就是知县的小舅子，奸污了一名良家女子，事后还杀人灭口么？”
“虽然此案之恶劣，确实令人发指，但似乎并不难办吧？”
林正勇冷笑道，“许大人，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简单，我又怎会为此而头疼？”
“此案涉及的兴隆知县，名为于之文，乃是当朝宰相于长林大人的义子。”
“于之文得知自己的小舅子李怀犯事之后，便第一时间篡改证词，联络证人，制造各种伪证。”
“我前番前去兴隆县查访此案，当地的百姓都说，被害的女子黄小翠，并非良家女子，而是一名青 楼娼妇。”
“李怀是去青 楼寻欢作乐之后，因为价钱没有谈拢，一时激愤，才误杀了黄小翠。”
“更重要的是，连黄小翠的父母，都也是同样说法，称他们的女儿为人贪婪，经常做局坑人，并表示愿意谅解李怀，从轻发落。”
“我已追查多日，却迟迟查不到证据，正准备直接以这个结果结案呢。”
“那怎么行？”
许言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划过一抹冷厉的怒火。
“黄小翠明明是清白女子，被李怀倚仗权势奸污清白、谋害性命，怎能为了庇护李怀，便将人诬陷作娼妇？”
“此案若是如此不明不白地了解，那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还要我等擎苍卫何用？！”
许言这番话，有些冒犯到林正勇，让林正勇面露不悦之色，阴阳怪气道：“许大人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般壮志豪情，令属下钦佩万分。”
“那不知在这个案子，许大人是接，还是不接？”
“当然接。”
许言不假思索点了点头，淡淡道，“林前辈，你我打个赌如何？”
“打什么赌？”林正勇疑惑问道。
“我看这卷宗上的期限，写明还有十天的光景。”
许言郑重道，“十天之内，若是我破不了此案，那我便和刚刚说的一样，自行辞去镇抚使之职，卷铺盖走人。”
“十天之内，若是我破了此案，将凶犯李怀捉拿归案，还黄小翠一个清白的话。”
“就请林正勇摆上一桌酒席，好好为我这个新上任的镇抚使接风洗尘，如何？”
听闻此话，林正勇的表情变得略有些复杂。
这个赌局，根本就不公平。
如果许言输了，便要失去从四品镇抚使的官位，还会驳了陛下和吕统领的面子。
而如果他输了，不过是赔上一桌酒席。
他们擎苍卫的俸禄不说多高，在武官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莫说一桌酒席，十桌八桌他也摆得起。
更重要的是，这桩案子被于长林和于之文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根本就无懈可击。
连人家死者的父母，都已经妥协，他们即便再追查下去，又能有什么结果？
许言究竟有多大的自信，竟然主动提出这么一场对自己极为不公平的赌局。
难道……他真的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审案天才？
“好，我跟你赌。”
林正勇点了点头，郑重道，“若是你破了此案，林某率领麾下所有擎苍卫，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在京都最好的酒楼，宴请许大人！”
“一言为定！”
许言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逗留片刻，带着卷宗径直转身离开。
看着许言自信十足的背影，众人都忍不住泛起嘀咕来。
“这个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连林千户都束手无策的案子，他竟然想都不想便接了过去。”
“难道他不知道，任何案子一旦涉及到朝中重臣，调查起来就会举步维艰。”
“更何况此案，牵扯的可是当朝首辅于相国……”
也有一些人于心不忍，劝道，“林千户，你是不是有点太残酷了？”
“我看这位许大人，虽然年轻气盛，是靠关系上位，但也算颇有一番壮志和抱负，不是来混日子的。”
“这般年轻人，若是好好磨砺几年，未来保不齐还真会有大出息。”
“若是就这么让他卷铺盖走人，倒显得咱们心胸狭隘，吕统领的面子也不好看啊……”
林正勇缄默片刻，沉声道，“且看他将这个案子，办得如何吧。”
“为了查明此案，我去兴隆县做过一次详细的暗访。”
“兴隆知县于之文，以及他的小舅子李怀，借助于长林权势，行这等禽 兽之事，已然不是一次两次。”
“尤其于之文，他在兴隆县瞒天过海，判下各种冤假错案，贪没银两无数。”
“如果真能将那贪官和恶贼拿下，于兴隆百姓而言，乃是功德无量之举。”
“且看咱们这位许大人，究竟有几分本领，能不能找到他们的罪证吧。”
……
许言离开分舵之后，并没有立刻动身前往兴隆县。
而是折道返回皇宫，直奔刑部而去。
刑部大堂内，尚书包德一正率领一群官吏，处理日常公务。
突然，一名士兵从外面走进来，毕恭毕敬道：“禀大人，外面来了一后生，自称有事求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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