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答应了
“咦姑娘，您蹲在这儿做什么呢？”
春花一回到佛堂，就见到自家姑娘蹲在花架旁。她双手捂着脸，双肩颤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花打趣：“您该不会也像奴婢一样，抹成小花猫了吧？”
“春花，他答应了。”
“姑娘您说什么？”
染素汐抬头，玉白小脸上满是激动的眼泪，“他答应我了！”
春花吓了一跳：“姑娘您怎的哭啦！还有您刚刚说他，他是谁呀？是三公子吗？”
染素汐胡乱地抹了把脸，将脑袋靠在春花的怀里，魔怔一般絮叨道：“是他……他答应我了……我不会死了。”
春花听得糊里糊涂，只当是江韶趁着她刚刚去洗脸的空档又跑来吓唬姑娘了。
瞪了眼流杯轩的方向，一下一下地帮染素汐顺着背道：“好好好，他答应了。姑娘您定能长命百岁，洪福齐天了。”
……
染素汐回到芙蓉榭的第一件事就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绒布包，里面裹着一支玉髓披霞莲蓬簪……
这日，江三公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大好，还没吃晚膳呢，就开始沐浴、更衣、熏香、哼曲儿。
时至亥时，更是命令白芨站在院外等候。
白芨很想知道三公子是想要他等哪只孤魂野鬼。
不过他不敢多问。
临近子时，江韶的面色忽然变得阴郁，如同被人抹了三斤的锅底油。
流杯轩的人都噤若寒蝉，独独怜儿像是看不出江韶脸上的黑云般，扭着腰肢出现了。
“三公子，奴家方才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能否劳您帮奴家抹药~”
怜儿不顾下人偷瞄的目光，在江韶开口之前，咬牙迅速褪下外衫。
……
那日后，染素汐一直焦急地等待着。
等着出现一些设计好的幺蛾子，让她在大长公主回来之前，成功脱离这个无主的瘦马的身份。
然而，她等来了两日平静安宁的日子。
直到两日后，正捏着帕子在院中来回旋磨打转，就见文远拿着门房递来的帖子跑了进来。
“姑娘，薛二小姐邀请您明日一道儿去逛首饰铺子。”
染素汐看着字帖上的字，激动地手指颤抖。
这个会不会是二爷给她准备的“契机”？！
她开心地赏了一把铜钱给文远，道：“你帮我将回帖送去南平王府。”
“春花，快，你快去帮我选一套衣裳。要透亮，又不太显眼的。”
春花疑惑：“姑娘，您怎么这么开心啊？”
染素汐朱唇弯弯，眼睛发亮道：“我还从来没有逛过京城的首饰铺子呢。”
春花跟着把笑容都挂在脸上：“那明儿个奴婢多带些银子，好让姑娘能逛得开心尽兴。”
这时，满面红云的怜儿走了进来：“染姑娘。”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同心结，更为巧妙的是，同心结的中心还镶嵌着半个拳头的铜镜。
铜镜上鸟衔绶带的图样，与同心结上飘荡翻飞的长短绦带交相呼应，让人爱不释手。
怜儿说：“昨儿个三公子赏赐了奴家一个含绶鸟纹的掌中镜，奴家觉得她与姑娘很是契合，便编了个同心结，一道送给姑娘。还望姑娘您莫要嫌弃。”
染素汐一听这话，就是知道她教给怜儿用香气诱惑江韶的事情成了。
笑着接过她手中的同心结，翻来覆去地看。
“奴家给姑娘做的是双攀缘结，和金蝶结……希望您喜欢。”
染素汐眉眼弯弯地说：“当然喜欢啦。双攀缘结寓意如意平安，金蝶是富贵吉祥，谁会不喜欢这些好兆头呢？怜儿你真是手巧呀，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精致的同心结呢。”
怜儿说：“姑娘过誉了。奴家听下人说，姑娘您编东西也甚是厉害，之前曾经编过一个花筐，远远看着就像是大师雕刻而成的名品一般。”
染素汐眉毛微动。
怜儿身处流杯轩，流杯轩的下人真的要夸赞她的手艺，说的也应该是她编给江韶的扑网，而不是给鸾姨娘的花筐。
染素汐收敛心里的想法，不着痕迹地问：“谁和你说得这些？你不知道，当初我为了编的那个花筐啊，可是费了我不少的工夫。手指都不知被割破了多少的口子。”
“马婆子说的。她还和奴家说，姑娘对人都十分和善。不论是鸾姨娘、您身边的水雾水霜，还是现在的春花妹妹，您从来都不舍得责罚……”
怜儿顿住，奇怪地问：“可是奴家入府有些时候了，怎么没瞧见鸾姨娘？她是随着大长公主殿下一道去了神隐寺吗？”
春花听得皱眉嘟囔：“马婆子是故意的吧。”
怜儿不解：“什么，怎么了吗？”
染素汐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鸾姨娘死了。”
怜儿变得小脸煞白。
染素汐说：“是她自个儿做错了事情，殿下也只是罚她反思，并没有剥夺她姨娘的位份。谁知道，她竟然想不开，哎……”
三言两语，她就将鸾栖死的责任从自己的身上摘了个干净。
怜儿看着一脸惋惜的染素汐劝道：“奴家曾听佛家有一句话，叫做生死有命。鸾姨娘只是命数到了，姑娘不必感伤。”
染素汐不由侧目，笑赞：“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见解。”
怜儿抿抿唇，道：“不瞒姑娘，奴家也曾有过几年他人伺候的日子，当时奴家和娘亲一样，也是信佛的。”
“后来呢？”
“后来……娘亲死了。奴家也沦落成了长乐坊的姬子。不过奴家运气好，遇到了三公子。三公子不仅温柔，待谁都温言软语的，还乐善好施，帮奴家赎了身。”
染素汐简直怀疑，怜儿口中的三公子和她认识的江韶不是同一个人。
她认识的江三公子和温柔，以及乐善好施丝毫不沾边。
怜儿没有多待，一盏茶都没喝完，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染素汐又埋头在桌前。
春花努嘴嘟囔：“姑娘，您说那个怜儿会不会在打肿脸充胖子啊。奴婢真心不觉得，三公子像是个会的疼女人的。”
染素汐毫不在乎地抿唇：“这些和咱们没关系。”
她没心思考虑江韶如何，她要赶快将手里的账册处理完。尽量在大长公主回来前，完成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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