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龟公又来要她了
染素汐先命赵管事将那龟公带去了门厅，自己则拐回去换了身丫鬟的衣裳。
江韶双手环在胸前，斜倚廊柱，等得百无聊赖：“换衣服做什么？青天白日的，他的胆子就算是顶破了天，也不会直接把你掳走的。”
染素汐莞尔一笑：“有三公子在，小女自然不担心。”
“啧，小瘦马，你这口不对心的功夫练得还真是炉火纯青啊。”
染素汐微微福身一礼，“多谢三公子夸奖。”
她干脆利落地转身，去了龟公等候的门厅……
“不是奴为难您啊赵管事，实在是我们花娘下了死命令。花娘说，如果奴今日还没能拿到一个答复，回头定有奴的好受啊！”
“这个我也懂得。可是二壶你得明白一个道理，得罪了花娘，你顶多是挨一顿棍棒。但若是你得罪了我们侯府，后果可就不止皮肉受苦这么简单啦。”
赵千两面上和善，心里则在冷哼：这么一个下贱的东西，不知道是谁喂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单枪匹马地跑来侯府威胁人？
真是不想活了。
“这……赵管事您不用吓唬奴。奴自小生活在京城，了解侯府仁善的做派。还有二爷，他多年来一直乐善好施，扶贫济困，他定然不会让奴一个龟公吃了亏的。”
龟公二壶龇着一口黄牙道，“而且，这卖身契又不是我们偷来抢来的，是花娘光明正大地从江三公子的手上买来的。花娘说，‘钱她已经出了，让人来宣平侯府提货，有问题吗？没问题啊’。”“行，容我问一嘴，你们花了多少银子买的那卖身契？”
龟公二壶伸出手正反比了一轮，心疼地说：“整整十两银子呢！”
“十两？！你难道不知道，染姑娘是我们殿下花费万金买回来的？”
“听说是听说了，可……不都说嘛，二手的货本来就得贱……”
赵千两心里一个激灵，脸上的笑容消失。
什么二手货？
这小兔崽子是在侮辱染姑娘，还是在侮辱宣平侯府？
赵千两这个老油条怎么会不明白垂花楼的意图？
染素汐原本在云淮就甚是出名，现在又有了世子的女人的名头……若真是到了花楼，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慕名而来，想要尝一尝世子的女人的滋味。
届时，垂花楼不止会赚得盆满钵满，还有可能会声名鹊起，在京城混出个名头……
就为了这个，他们宁可得罪侯府，也要来讨人，能不能算是自寻死路？
二壶不懂那些个道理，只知道他想要不挨揍，就得把事情办好。
他搓着怀里的铜锣左右看了看，踟蹰着说：“赵管事，花娘还让奴带话儿说……要不你们两个各退一步。如果今日您将那染素汐交给奴，下回您来垂花楼……花娘她抹您一次账。”
赵千两脸色倏地青白：“谁要去那地方！”
二壶一个哆嗦，“不是奴说的……”
这时，一道清丽软浓的女声从门口传来：“赵管事，这位就是垂花楼来的人吗？”
二壶闻声看去，立时愣住。
来人眉若青黛，唇似涂丹。
洗得发白的粗布衫正好合身。勾勒的前胸丰满，后臀圆润。纤腰款摆间一颤一颤的，惹人垂涎。
二壶作为下等窑子的龟公，何时见过这等绝色？
他吞了口唾沫，将怀里的铜锣挡住了裤裆。
赵千两没想到染素汐会打扮成这样，刚要说话，就瞧见二壶的下巴上已经淌出了两道哈喇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染素汐的胸前，似乎想要透过她的衣襟，窥进里面的雪色。
赵千两暗骂一声，快步上前，挡住二壶的视线。
脸色难看得吓人，斥：“乱瞟什么呢，眼珠子不想要了？！”
二壶用手背抹掉嘴巴上的口水，嘿嘿傻笑了两声。
他终于知道赵管事为什么看不上他们垂花楼了。
若是他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小妖精，他也定然不会出去花钱找乐子。
染素汐跨进门槛，在门边站定，道：“赵管事，卖身契的事情怎么说？我们姑娘有点儿着急，所以让我来打听一下情况。”
赵管事疑惑回头，瞬间接收到染素汐使给他的眼色。
“染……”因为一时间不知道喊染素汐什么，便直接忽略了过去，“这边还在谈。”
“还在谈？”秋水一般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圈二壶，最后定在他怀里的铜锣上，蹙眉问，“这就是那个要来领我们姑娘的龟公？”
“就是……”
二壶的“奴”字还未出口，左脸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混账！我们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岂是你们这些下贱东西说买就能买，说见就能见的？！赵管事，徒留这种玩意儿污染空气做什么，还不尽快让人打发了！”
二壶没想到这小娘子长得娇软妩媚，却是个有脾气的。不过也是，侯府里的丫鬟都比楼里的姐儿们高贵得多。她看不上自己，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在完成花娘交代的事情之前，他可不敢离开。
他忙掏出怀里的东西，跪地道，“姑娘您看，这是染姑娘的卖身契，还有这个，这个是三公子与花娘交易的契约和手印。白纸黑字，奴可并不是无缘无故来要人的啊！”
秀眉蹙紧，就要伸手去拿：“我瞧瞧。”
二壶吓了一跳，要将两份东西收回去。
“……怎么着，你是以为我要和你抢？”
抢不抢的……总之二壶也不敢轻易将东西给交出去。
若真的被撕了，或者被吃了，他可如何回去复命？
他赔笑说：“姑娘您这样看就好，奴来帮您拿着。”
染素汐不满地哼了声，躬身凑近。
因为距离近了，女人身上独有的甜香窜进鼻子里。
二壶不由自主地瞄向晃动在半空中的圆满，口水成河。
正当二壶胡思乱想的时候，染素汐出其不意地抬手一扯，扯了一半卖身契就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
二壶傻了眼。刚刚发生了什么？卖身契，真的被撕了？还被吃了？！
赵千两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染素汐自告奋勇来处理事情，会选用这么一个粗鲁的方式。
反观门外爬墙角的江韶倒是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这小瘦马今日的行事风格，颇为对他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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