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缘由,能让嘉美人逼着董将军非得赶在这两个月给她博取一个嫔位?
嫔位有什么特殊的?
尤听容心里头这么一问,脑子里那些散落的珠子就一颗一颗地活络起来了。
她险些忘了,依照宫中规矩,封了嫔,才算正经娘娘,可以抚育皇嗣……
现在宫里,就两个孩子。
大皇子是皇后的眼珠子,涂家树大根深,涂丞相一日不倒,没人能从皇后手中抢走大皇子。
嘉美人的心思不难猜,虽然不晓得若生给嘉美人编了什么鬼话,但嘉美人送到宜秋宫里的衣裳、耍货可不少,她盯上了弋安。
可尤听容也是嫔位,封妃也就在眼前了,嘉美人这时候想靠一个嫔位从尤听容手里头抢人,何尝不是白费功夫?
除非……嘉美人笃定了,她尤听容不仅封不了妃,连嫔位都未必保得住?
尤听容念及此处,不由得沉了脸,殿内的气氛也冷凝下来。
刘复以为尤听容是为嘉美人要封嫔的事不高兴,轻声劝慰道:“娘娘不必恼怒,您诞下了小殿下,妃位已然是您的囊中之物。”
尤听容知道他误会了,但依然领了情,“多谢刘总管直言相告。”说罢,让兰影送了人出去。
人一走,青町就按捺不住了,“主子,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压到您的头上……”
“就凭她父亲是镇国大将军,曾歼灭西狄五万骑兵,她生下来,就是压在本宫头上的。”尤听容不愿再争这些,打断了青町的话。
正因为如此,她才要更谨慎、更小心,因为无人可靠,无处凭依。
尤听容这些日子深居宜秋宫,自信无错可挑,可后宫与朝堂联系紧密,后妃与家族更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听容轻啜了一口热茶,岔开了话题,“本宫诞下皇子,尤府这些时日该是很热闹的吧?”
“是呢。”青町点头,“小殿下才落地不久,夫人的信中便说老爷要筹办宴席,这么些天了,也没再来信,约莫是忙得不可开交的。”
“宴席?”尤听容轻笑一声,“皇子的外祖父办宴席,想来……该收了不少好礼。”
敞开门宴客,礼物自然是来者不拒,里头都有些什么,可就只有尤贵泰和送礼的人晓得。
尤听容此话一出,青町和兰影都不免神色微变,“主子的意思,老爷在借机收受贿银?”
尤听容美目冷凝,显然已经认定了尤贵泰手脚不干净。
她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汲汲营利、自私自利。前世他就没少央着她向单允辛求官晋职,单允辛看在她和皇子的份上,也允了。
谁料,却养大了尤贵泰的胆子,竟敢一口气贪了九千两白银,打的尤听容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个有缝的鸡蛋,被人盯上是迟早的事。
“青町,给三姨娘传信,让她找机会,仔仔细细地将府中收的礼、这一个多月的进项,都给本宫一条条、一桩桩捋清楚算明白。”
“还有……”尤听容补充道:“近日尤大人去了哪,见了什么人,也一一告诉本宫,这些人三姨娘若是认不得,可以问过张青儿。”
“尽快给本宫回信。”尤听容特意叮嘱一句。
青町闻言也紧张起来,小跑着出去了。
随着尤听容出了月子,凤仪宫的请安也不能再推脱了,隔了几日便起了个大早,正赶上送皇帝上朝,而后坐到了梳妆镜前。
看着镜中眉如远山,乌发半堕的自己,尤听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髻上的掐丝偏凤钗上坠着的金珠流苏跟着颤颤巍巍地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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