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做了要伸手拿信的架势,图勒格尔却抬高了手,避开了尤听容的动作。
尤听容这才略有些心急道:“只是什么?”
“董少将军这般拉拢讨好本王,本王心中却只念着娘娘和二皇子,为了娘娘,不惜将到手的同盟出卖,娘娘安心了……”图勒格尔意味深长地看着尤听容,“可本王要如何对娘娘安心呢?”
这是要尤听容给他一个凭证,能够保证她绝不会背叛图勒格尔的凭证。
“殿下要本宫如何取信于你?”
“很简单。”图勒格尔语气轻松,“口说无凭,娘娘与本王立字据为证。”
尤听容早知图勒格尔这样的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心中已经有了计量,但脸上依旧是犹豫和顾虑之色,显得更为可信,
图勒格尔继续激她,“嘉嫔此举,要害的可不仅仅是尤大人,更是要让娘娘您遭受牵连,失宠降位份,从而……夺取娘娘的二皇子。”
尤听容一副中计的样子,点了头,“本宫答应你,可此处没有纸笔……”
“娘娘且看。”图勒格尔勾唇一笑,当即从怀中取出字据和印泥,一式两份。
饶是尤听容见过了大风大浪,也没想到,一国王子,衣襟里竟然放了这么多零零散散的东西随身带着走。
尤听容不禁瞥向他带了繁密鲜艳刺绣的斜襟,先是银盒,现在又是纸笔印泥,他也不嫌硌得慌?
此时再看图勒格尔,尤听容也觉出此人的不容易来,想在单允辛眼皮子底下谋划事情,他着实是废了好一番功夫。
不过图勒格尔准备的周全,尤听容也没理由推拒,二人干脆利落地署名、压上了手印。
尤听容也拿到了董瑛的密函,当着图勒格尔的面,一一展信,仔细查看内容和字迹。
图勒格尔则不紧不慢地吹了吹手中的字据,确保墨迹和朱印已干,仔细地折好,妥帖地放入衣襟。
余光轻飘飘地落在尤听容的身上,眼中的讥讽也不必掩饰了,“娘娘认得董少将军的字?”
尤听容微微一愣,压住心头的不悦,懵懂地摇了摇头。
势单力薄的宜嫔连董瑛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自然不可能认得董瑛的字迹,更遑论辨别。
可宜嫔不认得,从前的淑妃认得呀,说起此事,倒是单允辛的功劳。
前世随着涂家和董家日渐衰败,单弋安立储在即,尤听容这个淑妃几乎日日在乾清宫伺候笔墨。
单允辛也不避着她,案头上的折子不少都是她经手的,积年累月下来,她自然而然练就了一双只观字迹就可辨人的眼睛。
后来,甚至能和单允辛打起赌来,比着眼力。即便不敌,单允辛还会搂了她在怀中,指着折子上字迹,跟她细细说道其中的差别,以及执笔者的小习惯。
字迹可以模仿,可落笔、行文的习惯却很难被察觉,尤其是对于图勒格尔这个外族人而言。
正因如此,尤听容能够确信,这是董瑛的亲笔信。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
不过当着图勒格尔的面,尤听容只管装傻,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道:“是真是伪,本宫自会验证。”
“娘娘放心,本王很是看重娘娘这个盟友,相比起来,一个明威将军,属实是不足为道。”图勒格尔轻笑。
毕竟,天底下……有什么能比一个深受单允辛疼爱的皇子,更能为西狄谋利的人呢?
尤听容冷哼一声,有些骄傲的模样,“本宫谅你也敢骗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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