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巡官眼睁睁瞧着,方才还一脸冷酷的尤听容一句话还没说完,嗓子里就带了哽咽,眼眶也红了,俨然对于做戏是信手拈来。
尤听容可怜巴巴地看着单允辛,虚虚地捂着嘴唇,一副心疼坏了的表情,“臣妾与方巡官无冤无仇,不知究竟是何人如此歹心,竟对一个尚在襁褓的皇子如此狠心。”
方巡官脸色微变,董瑛的目光也盯在了尤听容身上,这分明是胡搅蛮缠、信口开河。
三两句话,把原本公事公办检举尤贵泰的事,编排成了对二皇子的不敬和陷害,皇帝疼爱皇子,对皇子不敬,就是对圣上不敬,这可是说不清的。
更可恨的,是尤听容无凭无据,就红口白牙地胡乱说方巡官是受人指使,要是真勾起了单允辛的怀疑,查起来……麻烦事可说不准什么时候找上门来。
方巡官声音稍稍急切了些,“淑妃娘娘慎言,微臣绝无此意!”
尤听容转头冲他睨了一眼,等再度开口,声音轻柔低落,“方巡官误会了,本宫不过妇道人家,只晓得服侍陛下……不懂朝政之事,方才之言……”
尤听容说着,还起身朝方巡官行了一礼,“如有冒犯,实在是本宫的不是……”
这一招以退为进,愈发衬的方巡官别有用心,即便真的定了尤贵泰的罪,他也免不了被单允辛清查。
嘉嫔在一旁看着,嘴角不禁抽了抽,压抑着自己帮腔的冲动。
果不其然,单允辛沉声道:“淑妃伺候朕左右,为朕绵延子嗣,只有功劳,没有过。”
“有陛下这句话,臣妾死也无憾了。”尤听容眨巴着眼睛,像模像样地沾了沾眼角的泪花。
董瑛远远看着尤听容唱作俱佳的可怜模样,他的脾气火爆,对嘉嫔这个妹妹也是疼爱非常,本是十分看不惯的。
此刻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感叹,如此一个虚伪做作至极的女人,哄男人的功夫一对一的好,他的妹妹心思单纯,怪不得斗不过她。
想到这里,董瑛更是狠下心来,这一回,他说什么也要替嘉嫔除了她,否则等她坐稳了妃位,他妹妹嘉嫔的日子更是难过。
董瑛微微偏头,身后站着的侍从立刻上前,只见董瑛对他耳语几句,侍从便脚步匆匆地退出殿外。
尤听容不动声色地将董瑛的动作看在眼里,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方巡官所言在理,可……”叹了口气,温温柔柔地求情道:“陛下,今日本该是二殿下的百日喜宴,即便要搜,也没有非赶着这一时半刻的道理吧?”
“还请陛下看在小殿下的面子上,让弋安过一个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百日。”尤听容说着,漂漂亮亮地用人伦之情将方巡官的搜查的提议驳了回去。
殿中的人也是人精,纵然个个都晓得尤贵泰心里有鬼,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厉害的女儿淑妃,几句话的工夫,就把死局给盘活了。
现在看似双方都占理,可单允辛的心早就偏了,他们自然跟着倒,顺着圣意说话,才是为臣之道。
更何况,今日不查、此刻不查,等来日想查的时候,尤家早就擦干净痕迹了,依旧是体体面面的皇子外家。
“淑妃娘娘所言在理,今日是喜宴,更是陛下的家宴,这些事,自有刑部和吏部查检。”
“是啊……说起来,这还是小殿下第一次见外祖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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