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到底在宫中受了些磨炼,这个时候倒比董瑛沉得住气,故作轻松道:“淑妃娘娘好奇,嫔妾也好奇,可说到底,这是政务,与后宫无关。”
“其中蹊跷,自有刑部和吏部合办,无论银子是什么来头,尤大人亲口认了受贿,千真万确。”嘉嫔想的很清楚,只要把事情拖延着,下了大殿,董家有的法子让人闭嘴。
“淑妃娘娘胡搅蛮缠至此,莫不是仗着皇上的宠爱,便可视国法于无物?”嘉嫔只想将此事赶快定性。
高台之上,单允辛偏头给常顺使了个眼色,常顺立刻领会,不疾不徐开口道:“嘉嫔娘娘,尤大人之事的确无可辩驳,陛下绝不是因私废公之人,只不过此事另有内情,不得不多加考量。”
嘉嫔抬头,见常顺上前一步,继续道:“诸位有所不知,尤府之中,尤大人辜负圣恩,可尤家有一位大义的公子,早在尤大人行事蹊跷之时便察觉其父的罪行。”
嘉嫔和董瑛的脸色齐齐青了,没想到尤听容压根就没想护着尤贵泰。
尤贵泰更是震惊不已,回转过头去看,怪不得尤夫人一早便说不见尤廷青的人,原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
“今日宴会之前,尤公子便已经大义灭亲将此事及其中蹊跷尽数禀告陛下,并甘愿为父承担罪责。”常顺三两句话便补全了尤廷青一个忠义两全的形象。
在场众人也有些无可指摘了,只得道了句,“我朔国儿郎果然有些少年气性。”
单允辛这才开口,“朕念在尤公子的忠孝之心,加之此事确实有所蹊跷,本打算过完了二皇子的百日宴再令刑部查理,不想……明威将军性子急。”说着,看了一眼董瑛。
此时的董瑛,真是气的险些要呕出一口血来,尤听容这是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呀。
池卿朗此时也开口询问:“若微臣没有记错,方巡官不过是户部司度底下的官员,想昧下三千两的军饷恐怕是不可能吧?你的执笔属官拿了这些银子来行贿?无稽之谈。”
吏部尚书钟士元幽幽道:“若本官没有记错,方巡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舅舅,正是户部左侍郎方大人。”
随着钟士元的话,方侍郎打了一个激灵,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后脖子冒了一层细汗。
“方侍郎,这么大一笔军费银子不翼而飞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尤听容笑着问道。
方侍郎强作镇定,“微臣确实不知……”
话音才落,尤听容又道:“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户部上上下下,底下的巡官不知道,方侍郎也不知道,那本宫便只有请户部尚书孔大人来解惑了。”
这回方侍郎更是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地看向同样面色难看的孔尚书,恰在此时,池卿朗道:“说来也巧,方侍郎与孔尚书可是情谊深厚的师徒关系。”
方侍郎很快回过神来,赶紧起身道:“回禀圣上,微臣有罪,军款去向不明,乃是微臣的失察之罪。”
“微臣与孔尚书虽为师徒,但孔尚书日理万机,不能事事躬亲。”说罢跪在殿中,“此事乃是微臣一人之过,恳请陛下责罚,一应过错,微臣愿一力承当。”
到底是坐到户部侍郎的高位的,他知道,自己和孔尚书之间勾连太深,再查下去,不知道能牵扯出多少人,他照样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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