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点头,看着张福几人的背影离开,这才走到廊下的矮梯前,仰头,视线擦过飞翘的檐角望向苍穹。
这才发现,不过才过了未时,天上的光线已经十分昏暗,俨然好似落日黄昏一般。
一大片乌云团团翻滚着汇聚在一起,遮天蔽日之下,辉煌气派的琉璃瓦都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亮,空气中都是不安的气息。
兰影看了眼天色,面露担忧之色,“只怕要下大雨,娘娘仔细着了寒。”
随着兰影话音落下,天际一道利箭般的灿白光亮划破黑云,闷雷声声回响在廊下,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水瓢泼下来,随着呼啸的风,洋洋洒洒地浸湿了廊下的地板。
雨水砸落在地板上,炸开细碎的小点,溅上了尤听容的裙角,冷风一吹,竟觉出一丝凉意。
向荆去取油纸伞,兰影陪着尤听容站在廊下,见此,赶紧扶着尤听容往廊下躲了躲。
尤听容却伸手出去,雨水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手心,带来沁人的凉意,轻声道:“入秋了。”
兰影点头,“早就入秋了,只是北风没来,这场雨降下来,天气一日会比一日寒凉了。”
主仆二人说着话,兰影想起了方才董瑶说的话,心中很是憋闷,“主子,您瞧董氏都沦落到这副德行了,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她还以为自己能复位呢……”
兰影这话,既是抱怨,更多的,却是嘲讽,了尤听容却道:“她可不是痴心妄想。”
兰影呆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尤听容,“怎么可能呢,她……”
在震惊之后,兰影看向尤听容的目光之中就浮上了心疼,主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花了那么多心思,最后董瑶却轻而易举地翻身了?
尤听容察觉到兰影的目光,微微回正过身来,“对于有些人而言,活着未必比死了好过。”
一尤听容的语气轻飘,可其中的意味却引人深思。
很快,向荆便取了伞来,偌大的伞面撑开来,微微倾斜着将尤听容遮的严严实实,兰影扶着尤听容一路缓慢地走到了小渡头。
船夫早早候在一旁,稳住了船头,小心翼翼地迎着尤听容三人上了船,往太液池的那头划去。
静寂的湖面上,此时空寂的仿佛无人之境,耳边能听见的,唯有雨水敲击湖面的淅沥之声,夹杂着船夫的划桨之声,尤听容看着湖面的圈圈涟漪,思绪不自觉地回到了两日前。
也是天色昏沉之时,单允辛照旧到了宜秋宫,跟着他一同来的,是内宫局针线房的人,手中捧着的,正是妃位的吉服。
坐在软榻上的尤听容正要起身,单允辛便伸了手来拉她,而后又挥手叫针线房的人都放下东西下去了。
在尤听容的不解之中,单允辛上前,轻手轻脚地解开了她的腰封系扣,又要去解开尤听容衣襟的系带。
尤听容赶忙抓住了单允辛的手,“陛下,这不合规矩。”
“朕愿意。”单允辛动作轻缓而坚定地褪去尤听容的外衫,而后是中衣,随后将那身花团锦簇,描金攒玉的吉服披在了尤听容的肩头。
衣裳落定在尤听容身上的片刻,尤听容便觉得身上一沉,虽然匆忙,但针线房是费了十足的功夫的。
只瞧着团花和雀鸟上繁复细碎的明珠彩石和美轮美奂的刺绣映衬着,随着单允辛展开阔袖的动作,上头繁花盛开、雀鸟飞舞,光彩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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