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抓住了吗?”单允辛沉声问道,目光如炬。
池卿朗上前一步,替单允辛将抖落开的外袍重新搭回肩头,“微臣命人一寸一寸地搜过了,但凡冒了头的,都控制起来了,刑部的人正在严刑拷问。”
“秦发已然将围场封了个严严实实,纵然有侥幸躲过的,也绝回不了京城。”池卿朗知道单允辛是要封锁消息,“这会儿涂丞相只怕还不知事情败露。”
“但围场迟迟没有动静,再过一阵子,没有消息……就已经是消息了,最迟入夜,丞相就该知道事情败露了。”
池卿朗说完,很快意识到什么,又道:“陛下放心,即便涂丞相准备了万全之策,这一次侥幸脱身,他的爪牙鹰犬也该一举除尽了。”
“无根之树,轰然倒塌是迟早的事,陛下不必……”
池卿朗知道,单允辛自打被抱养到皇太后手中,从当太子开始,就一直生活在涂家的阴影之下,他已经忍得太久了,这次涂丞相自己撞到了皇帝的枪口上……
就是知道单允辛的急切,知道单允辛是个出手不留余地的人,为了达成目的,他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置之度外。
现在涂丞相狗急跳墙,为了争这一晚的先机,连夜拔营,路上只怕要再生事端。
“放心,十年都等了,朕不急这一时半刻。”单允辛看出了池卿朗眼底的担忧,轻笑一声,看向了好友,“朕惜命的很。”
池卿朗闻言哂笑,“微臣倒是没看出来。”
“从前是莽撞了些……”单允辛没有多说,只是扬了扬眉。
他想起来尤听容担忧的神色,还有单弋安甜的腻人的笑脸,他还是他,自己的宝贝疙瘩,得亲自护着、看着才能安心。为了妻儿,他不可再将自己置于危困之地。
清晨时分,天色将将透白,宫门外已经守着人了。
沉重的朱红宫门一开,清晨的皇宫尚且还在沉寂之中,来来往往的宫人很少,就是有,也都有些睡眼朦胧、脚步迟缓。
在这样的静谧之中,内宫的石板路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步伐极快,落脚十分沉重,一下一下,犹如锤在人的心口,直奔凤仪宫而去。
秋弥正指挥着宫人们张罗开来,准备着皇后晨起的一应事宜,掀开帘子从殿内出来,一阵凉丝丝的秋风拂面,吹的她打了个小哆嗦。
只怕要变天了。
秋弥想着,立刻转头看向了偏殿,太阳才白灿灿的露了个头,偏殿的书房已经亮起了烛光了,大皇子起来读书了。
“喜颦。”秋弥喊了正在走动的宫女,“今日起风了,让人盯紧了些,别叫大皇子的房里开了窗,仔细着了风。”
喜颦是秋弥看中,年纪不算大,办事却稳当,秋弥忙不过来的时候,大皇子殿中的事便交由她看顾着。
“奴婢这就去。”喜颦立刻答应,转身要往偏殿去。
不料脚步才一转,凤仪宫的宫门就被扣响了,门环撞击的金属声急切而尖锐。
秋弥心头一紧,担心惊动了皇后和大皇子,赶紧叫住喜颦让她先去看看情况。
待门开了,秋弥一看来人,神色微微一变,跟着来人避开到了无人处,两人单独说了好一会儿。
正巧正殿中皇后喊人,喜颦只得先去伺候皇后娘娘。
过了半晌,秋弥的身影才进了凤仪宫的内殿,脸都白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皇后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嬷嬷正替皇后上头油,皇后在镜中看见了秋弥,开口就问起了大皇子,“本宫瞧着今日外头风大了些,让人看着偏殿的窗子,莫让阿佽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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