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医也是委屈,“我的好师傅呀,这总要给徒弟一个准话嘛,否则……否则下回淑妃再有喜,陛下问徒弟,徒弟答不出来,岂不是……还要寻师傅……”
肖院使一想到今天的事还要再经历一遭,真是险些厥过去。
勉强顺了气,“罢了,你且附耳过来。”
顾太医听话地凑过去,手中还不忘抓了纸笔随时记录,就听肖院使压低了声音道:“今日,陛下召我在紫宸殿……”
紫宸殿
常顺和张福二人皆是一脸的麻木,一左一右随侍与陛下身边,常顺熟练地在砚台中添了水,捏着墨锭研磨打圈。
张福则在旁斟茶,帮着单允辛从成堆的避火图中挑出陛下要的,递上前去。
就在一个半时辰前,单允辛跟肖院使好生探讨了一番“分寸”,便拿着纸奋笔疾书,列出了一二三四五,都是孕中夫妻同房的讲究和忌讳。
常顺研墨的工夫出神想起来,都替肖院使心疼。
胡子眉毛一大把了,年过半百的人,喜滋滋地来,本以为是来领赏的呢。
谁料陛下开口就把人问的脸红耳热,肖院使好不容易梗着脖子说这进出的分寸没有具体数字,只需记得切不可过于激烈即可。
陛下又追问:“怎么样算激烈?”
肖院使结巴了半天,陛下等的不耐烦了,叫搬出来一大堆的避火图,叫肖院使好好看看,哪些姿势可以,哪些不成。
陛下问的理直气壮,神情语气之正经,却叫在场的肖院使连眼皮子带着那山羊胡子都在颤抖,可见是又气又恼,还无可奈何。
没得法子,皇命当前,肖院使看了近乎一个时辰的避火图,整个人从起初面红耳赤、目光躲闪,到最后的木然。
“唉……”常顺默默地叹了口气,继续忙活着手里的差事。
终于,单允辛搁下笔,提起手中的薄纸,微微吹了吹,吩咐道:“常顺,替朕收好了,两个月后朕再来精进精进。”
“奴才遵命。”常顺忙不迭地接过,仔仔细细地印干了墨痕,放在檀木匣子中,还不忘落上一把小锁。
只不过放置匣子的时候,悄悄地摇了摇头,心里头暗自琢磨:陛下倒是思虑周详,可这是两个人的事,您盘算的再好,那头淑妃娘娘脸色一甩,还有您什么事?
别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件事,以淑妃娘娘的性子,要是知道了陛下逼着两个太医研究这些“医理”,保管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当然,那都是后话,此时的宜秋宫里是一派欢声笑语。
单弋安从御花园里玩闹回来,就从兰影口中得知了母妃有孕的消息,当即“哇”地惊呼一声,急匆匆就要去瞧母妃。
才进了内殿,又折返回来,和跟在他后头转悠的小狗云墨撞了个正着,一人一狗都有些晕头转向。
云墨已经一岁了,它是猎犬,身高腿长又是大型犬,论起身高,已经追上了单弋安,体重比小主人分量还重。
还好云墨反应快,单弋安才要向后仰倒,云墨就先叼住了他的衣襟,这才稳住身体。
跟在身后的兰影赶紧上前扶着,“二殿下,您怎么又往外走?”现在都改口称呼二殿下了,这正儿八经的小殿下还在娘娘肚子里呢。
单弋安答话,“我从外面玩的一身灰,还有云墨,先换了衣裳、洗了手,再去见母妃好了。”
兰影笑着答应,夸道:“二殿下真是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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