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晓得轻重。”张福答应下来,丝毫没有要再奏禀单允辛的意思,在他们眼里,尤听容已然形同皇后,后宫之事,皆可决断。
这头安排妥当了,尤听容这才带着青町和兰影打道回宫。
今日琐事过多,又在庆安宫跪了一天,加之软轿行进之中微微颠晃着,尤听容靠在软枕上,渐渐泛起困倦来。
正是意识有些模糊之时,忽听的路边传来一个有些尖刻的声音,“嫔妾拜见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金安。”
随后轿撵停下,尤听容徐徐睁开眼,伸手掀开窗帘。
顺着素服的衣裳向上看去,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说熟悉,是老熟人,说陌生,是这张熟悉的面孔上新添了些青青紫紫的淤伤,其中最显眼的,是白净的脸颊上,赫然印了几个血红的巴掌印。
交错在一块,新鲜的很,可见是才添的。
“哟!这不是赵宝林吗?半日不见,您这……怎么就伤了脸面了?”青町的声音带了些幸灾乐祸。
赵宝林脸上的肌肉明显一抽,一双眼睛透着狠厉横过来,就连脚步都微微上前的半步。
可她还未开口,身旁的跟着的宫女水心却伸手拉住了赵宝林的手肘,脸上挂起笑容,屈膝道:“奴婢拜见贵妃娘娘,恭请贵妃娘娘金安。”
礼数周全之后,水心客客气气地看向青町,“让娘娘看笑话了,宝林不比贵妃娘娘通晓诗书,不过略识的几个字。幸得娘娘看重特让宝林替太后娘娘抄经书。”
“奈何宝林手脚粗笨,险些污了经文,嘉嫔娘娘一时情急,教训了几句。”水心一边说着,拉着赵宝林的手伸到了赵宝林的后背,不着痕迹地往下压了压,“为了皇太后娘娘,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水心看着青町,姿态放的很低,“劳青町姑娘问候。”
赵宝林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水心,也垂首屈膝道:“谢贵妃娘娘关怀。”
尤听容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睛微微抬起,目光落在了水心的身上,突然笑了,看来,她倒是看错眼了,厉害的不是赵宝林,而是背后另有高人呀。
水心感受到尤听容宛如利箭般凌厉的视线,好似可以穿透她的内心,愈发将头埋的低了些。
“赵宝林有心了。”尤听容移开视线,望向了赵宝林,“不过赵宝林也放心,你这是为太后娘娘尽孝,这是大功德,不会叫你吃亏的。”
“嘉嫔虽然严厉了些,但本宫相信,经过嘉嫔调教,赵宝林可以学到不少,比如……”尤听容悠悠地勾起了嘴角,“凡事要量力而行,不可痴心妄想,更不该将手伸的太长。”
赵宝林的拳头立刻攥紧了,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一路痛到了心里,心头的怒火便压不住了,“贵妃娘娘说的是,这宫里头,论起有心、论起功德,谁能及得上贵妃娘娘您呢?”
“明明是您亲手将废后送进了冷宫,如今对废后尚且能够追封、厚葬,可见贵妃娘娘的心胸。”
“赵宝林说错了,不是废后,如今是涂妃娘娘了。”尤听容的手肘撑在窗沿上,悠悠然道:“再者,涂妃打入冷宫,乃是其谋害当朝太后,不忠、不孝,这才害人害己。”
“常言道:害人终害己。诚不欺我。”尤听容漫不经心地瞥了赵宝林脸上的伤痕,“这一点……赵宝林应当深有体会。”
赵宝林的嘴唇抿的很紧,因为愤怒而绷紧的肌肉牵扯到了伤处,疼痛刺拉着她的神经,“贵妃娘娘问心无愧就好,否则,涂妃娘娘头七回魂夜,冤魂索命时,娘娘只怕夜里要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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