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弋安对母妃的深意心领神会,也跟着放软了语调,撒着娇认错道:“是儿臣胡乱猜想了……”
而后又有些孩子气地辩解起来,“可儿臣年纪虽幼,却已是兄长,是亲眼见过母妃生产妹妹时的凶险!”
“父皇的亲母妃必然也是受过这样的苦,才生下父皇来的,儿臣心疼母妃,希望能为母妃分忧解难,好好照顾母妃,父皇必然也是的!”浅显的道理,经由稚子的口中用以己度人的方式说出,显得真挚了许多。
“儿臣想,父皇和母妃日日侍奉于皇祖母榻前,在皇祖母临终之时尚且这样悲伤,对未曾尽孝的亲皇祖母又该如何挂念呢?”单弋安小大人一般发问,叹了口气。
“儿臣身为人子,今日有看到丞相府这班父慈子孝的亲厚场面,便也想要为父皇分忧。”单弋安干脆地将事情推脱到了涂家身上,仿佛一切都不过是偶然为之,是一时兴起。
“若是儿臣说错了……但请父皇责罚!”单弋安说完,提着衣摆干脆的跪了下来。
现场一片静寂,不只是被单弋安突然提起皇帝的生母而震惊,更是为尚且年幼的二皇子,能井井有条、不急不缓的说出这么些话而奇异。
涂丞相的事却是事发突然,难不成二皇子真的是一时兴起?
就算不是,一个不足七岁的孩子,有大人的教导能说出这番话,也已然是天资不凡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皇帝,此事如何决断全在皇帝心意。
而被众人目光集聚的单允辛却并不好过,原因无他,只因那只和尤听容交握着的手受了些蹉跎。
尤听容紧扣着他的指甲狠狠的掐住了他的一小块皮肉,突如其来的刺痛搅得他好险才忍住没有将手抽出来,极力抑制住嘴角的抽搐。
单允辛知道,该是他表现的时候到了,尤听容提醒他,不许再掉链子。
于是众人便眼睁睁瞧着,泰山崩顶而面不改色的皇帝,那双永远波澜不惊诡谲难测的黑眸竟一点点浮上了红色。
并不明显……但这样一抹动情的红色落在帝王的眼眶周围,却令人深切的感受到皇帝动情之深。
可即便如此,单允辛也深谙行事委婉之道,只是低声对单弋安道:“你且先起来吧。”
这回不必单允辛吩咐,常顺三两步上前,扶起声单弋安,低声道:“二殿下,您可仔细着地上凉。”
作为少有的知情人,更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池卿朗立刻领会单允辛的深意。
当即站出来,扬声道:“二殿下一腔肺腑之言,至纯至孝,怎会有错?”
“陛下!微臣以为,二殿下所言极有道理!”池卿朗少有的肃然。
单允辛此时还装模作样的推辞,“稚子荒唐,爱卿怎么也跟着胡来?”
单允辛的声音有些低哑,是痛的……可落在听者的耳朵里,只觉得圣上是极力压制心中的悲痛。
“启禀陛下,微臣所言亦是句句肺腑,绝非胡言!”
“太后崩逝多年,陛下从前一为孝养庆安宫皇太后,二位黎明百姓、国家军政,不愿铺张大兴土木,因而委屈太后一直未入陵寝未行追封,本就不妥。”
“恰逢今日二殿下童真直言,又有文武百官宗室贵卿内外命妇异同出力为修筑太后陵寝,何不趁此机会让两位太后一同作伴,既免得的地下孤单,又可成了这一番千古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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