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起来,以张青儿的心智谋算,有她在廷青后头帮衬筹谋,这朝堂之上,还真未必有几个及得上的。”尤听容悠悠叹了一口气,想着也觉得这是个人的命数,索性不想了,“罢了,廷青既然没有告诉本宫,本宫就只做不知。”
转头又看向向荆,“你在母亲面前没说漏嘴吧?”
向荆摇头,“主子放心,奴才心中有数。”
“那就好。”尤听容说罢摆了摆手,揉了揉仍旧酸涩的后腰,索性起身进了内殿小憩。
她这头解了心中的疑惑睡得格外香甜,那头单允辛的日子却过得不甚安生。
紫宸殿后殿,单允辛换了常服,是前儿个针线房新制的,按着皇帝的吩咐,要鲜亮活泼些的,须得趁着陛下春风得意的少年郎身姿。
因而选了清浅而儒雅的晴山蓝做底,银丝流云暗纹穿行其间,又在内衬里料上用了极为大胆的苏梅红,随着动作依稀透出一些,冷热相撞,极富趣味。
张福端着茶水进来,远远看着,只觉得陛下虽然年近三十却风姿依旧,这要是走出去,保不齐要勾了多少怀春少女的心呢。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埋头走到单允辛面前,躬身呈递茶水,可手中的托盘举了半天,却不见陛下有动作。
正打算收回来手,就听见一旁随侍的常顺哎哟了一声,一叠声道:“陛下、陛下您仔细您的指头……哎呦!”
张福抬头,正看着常顺手忙脚乱的用丝帕去包单允辛的手指头,定睛一看,一抹猩红渐渐透过了轻薄的丝绢。
张福大惊,险些没有端稳手中的托盘,“陛下!您的手流血了!”说罢转头就要叫太医。
单允辛没好气的喊住他,“你个糊涂东西,站住!”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一会儿太医来了,他要怎么说?说自己被绣花针扎了?
再者说了,他一个大男人,被绣花针扎的传太医,这要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单允辛训斥完了张福,确实被常顺捏的呲牙咧嘴,看着自己手中那染了红色的绣花针,不禁心里发怵。
刀枪棍棒他都是受过的,是万万没想到,这发丝大的细针威力不小,扎起人来,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痛。
带指尖的刺痛缓了些,单允辛将手指从丝帕中抽了出来,连伤口都找不着了,但稍稍用力还是能感觉到疼痛。
常顺看着重振旗鼓的单允辛,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红斑点点的丝绢帕子,都找不着一块好地了。
禁不住低声劝道:“陛下,不然……奴才先给您打个样?您就最后添两针,心意到了就好……”
“心意?谁的心意?”不等常顺说完,单允辛的冷眼就扫了过来。
常顺僵着脸干笑,恭敬道:“自然是陛下您的心意。”
“既然是朕的心意,有你什么事儿?”单允辛没好气道。
开玩笑,别说让常顺给他当枪手,就是让旁人多碰了一下,要是传到了尤听容耳朵里,他还能有好吗?
再说了,他媳妇金银珠宝、千金万金都不要,独独惦记着他的定情信物,他的心意哪里是凡俗之物可以比的?
他绣的哪里是什么荷包?分明是绵绵的情谊呀。
这么一想,单允辛的脸上带了些骄傲之色,连带着手指头都不痛了。
单允辛挥开了常顺的手,小心翼翼的捻起绣花针,垂着头,眼睛都快贴到绣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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