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单允辛不明所以,还以为池卿朗真想起来什么事儿,“坐下说罢。”
而后又看了常顺一眼,常顺招呼着不相干的人都退下。
门帘才放下,池卿朗就抽着嘴角问道:“陛下,您用了几根针?”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单允辛手中茶杯一个不稳,发出清脆的磕碰之声,“什么针?哪来的针?”
池卿朗将手中的书随手往桌上一扔,单允辛这才发现,这是那本教授画花样子和刺绣针法的书,还是他特意较常顺从针线房取来的。
单允辛看着这摊开的书页,一时有些愣,但还是咬死了不承认,“这是贵妃近来再看的,朕闲来无事,随手翻翻……”
不等他说完,相隔不远的池卿朗伸长了手,快准狠地从他的衣襟里抽出来一块丝绢,上头除了有些磕碜的针脚以外,还沾了起点暗红的血迹。
池卿朗瞪着他,无声胜有声。
看着这个实打实的物证,单允辛没话说了,被自己的发小发现他像个小姑娘一般捻针绣花,实在有些抹不开脸,耳朵都有些泛红了。
只能转移话题,故作正经道:“你今日来是什么要紧事,可是底下又有什么动静了?”
池卿朗拧眉,咬了咬牙关,“在说这事儿之前,微臣这儿,有一件更要紧的事。”
单允辛听着池卿朗的语气不大对,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初夏凉爽的天,池卿朗的鬓角发际处,竟然有了细微的汗渍。
而且,二人方才说了好一会儿,池卿朗竟然一直保持着半挨着凳子的动作,屁股就没落实。
常顺就站在池卿朗身侧,亲眼看着池卿朗额侧的青筋跳了跳,赶紧伸手扶着,“池丞相,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您这是怎么了?”
他才伸手过去,池卿朗的手就紧紧地握了上来,“常大总管,烦请你替我传一位太医过来。”
单允辛一时有些看不懂了,正要开口问,池卿朗就龇着牙睨了过来,“托陛下的福,微臣的屁股上只怕是叫针扎了!”
池卿朗这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一贯金昭玉粹的脸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看的常顺都有些心疼了,赶紧上前一步,扶稳了池卿朗的手臂。
至于张福,这回不用师傅吩咐,他疾步如飞的冲了出去,因为太过匆忙,险些在门栏处绊了一跤,“快!传肖院使!”
原本还别别扭扭的单允辛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也不好意思再摆皇帝的架子,伸了手和常顺一左一右架稳了池卿朗。
“没事吧?你放心,朕就用了一根针,才发丝儿那么细,扎进肉里伤口都找不见的。”单允辛语气难得的有些心虚,“咱们男子汉大丈夫,真刀真枪都不在话下,何惧一根小小绣花针呢?”
常顺听着陛下的安慰之词,出于良知,声如蚊蝇补充道:“或许……是两根针……”
池卿朗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常顺。
单允辛也看了过来,目光不善。
“原本是一根的……”常顺顶着这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缩了缩下巴,哼哧道:“但是陛下力大无穷、武艺过人,不慎、不慎给掰断了。”
池卿朗:……已经不想说话了。
在几人的殷切盼望之下,白胡子一大把的肖院使几乎是破门而入,被张福推地踉跄到了单允辛面前,帮忙跪下请安,“微臣拜见……”
不等他说完,单允辛便叫停,“赶紧的,先给丞相看看。”
肖院使抬头,这才发现池卿朗奇怪的姿势,慌忙从药箱里掏出脉枕,预备给池卿朗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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