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担心他嘴上没个分寸,一把拿走他手中的酒杯,赶紧打断他,“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歇会吧,今儿这个鹰将军受了闷气,保不准明儿又憋什么阴招呢,你可得醒着神。”
礼部尚书一听他这么说,高涨的情绪不由的又郁闷了些,搓了搓脸,醒了醒神,告辞离开了。
再说驿馆这边,申屠戕和副使等人一路大步流星地回来,还没进门,南苍的护卫早就等在那儿了,单膝跪下行礼。
申屠戕停下脚步,这是他的亲卫,见护卫面有焦色,开口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回将军话,方才皇宫里来了一伙人,说是奉了朔国皇帝的命令,不由分说地将咱们的炭全给搬走了,属下要拦,可为首的太监却说您也应允了……”
申屠戕一听是这事,满不在意地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不过是一些炭,不要紧。”
护卫收了声,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轻松下来,欲言又止地看着申屠戕。
申屠戕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
“还是……还是木炭的事,那些人搬走的全是好炭,只给咱们留下了从朔国百姓那儿收来的土炭……”
那护卫显然觉得不忿,“这滴水成冰的天,咱们若真烧这炭,只怕是呛都要呛死了,他这分明是为难咱们!”
护卫话语刚落,副使心中暗道不好,转头看向申屠戕。
果不其然,申屠戕原本就冷硬的脸庞此刻愈是阴沉,通身的气势骇人的很,压的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绷紧了神经。
驿馆的房间之中,大冷的天,房间内四面的窗户全打开了,呼呼的北风从南北窗户中窜流而过,吹的被室内挂帘地下的穗子簌簌做响。
屋内,申屠戕和副使等人正在围炉煮茶,他是武将又是过过苦日子的,倒看不出什么不自在。
只可怜了随行的礼官们,个个揣着手臂,被来往的寒风吹的缩起了肩膀,紧紧地围在炉火旁。
即便是这样,屋内还是乌烟瘴气,随着炉火升起来的烟熏的人直咳嗽。
副使憋红了脸,看向自进屋以来,就一言不发的申屠戕,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来宽慰宽慰他。
恰在此时,青铜釜中水在炭火的烘烤下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这是要开了。
申屠戕等到水面冒起了细小的气泡,抬手将茶末倒入,茶与水交融,随着火力,茶叶渐渐舒展开,嫩绿的茶叶在澄澈的茶汤中打着圈,热气蒸腾,很快茶水二沸。
申屠戕将茶末杓出,继续烧煮,等到三沸,将静置一旁的茶沫浇入煮茶之中,用布包着铜釜的提手,均匀倒入茶碗之中。
就在副使憋不住要开口说话时,申屠戕端起一盏递给了他,“尝尝看,新采的山茶。”
副使连忙伸手,双手接过茶碗,一边啜茶,一边抬眼窥察申屠戕的脸色。
却不想正对上申屠戕的眼,就在心里打鼓的时候,申屠戕开口道:“怎么?你以为我会暴跳如雷么?”
“将军向来沉稳老练。”副使连连摇头,掩饰般地垂头故作品茗的模样。申屠戕虽是王子,可却并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殿下,众人都以将军相称,是个十分务实的人,这也是他格外得臣属之心的缘由。
申屠戕轻轻吹了吹茶面,浅尝一口,眉目舒展,点了点头,“果然不错。”
申屠戕一边说着,看向了一旁的随侍,“带一些回去给父王和我兄弟们,也尝尝这新鲜的茶叶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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