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美人若有什么委屈,只管对陛下言明,可你毕竟是大皇子的生母,今日这样的话只怕要伤了孩子的心。”尤听容温声劝解。
“皇后娘娘,嫔妾所言并不是气话。”涂美人摇了摇头,声音里带了哭腔,“当年嘉嫔有孕,涂妃唯恐她得子后僭越,谎称嫔妾也有了身孕。”
“涂妃彼时在后宫只手遮天,不由分说就将嫔妾拘禁于玉芙宫,是生是死都在她一句话,嫔妾实在是反抗不得呀!”
这个理由虽然骇人,对于那些经历过涂妃与嘉嫔明枪暗斗的嫔妃而言,却并不算意外。甚至,她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只是,既然大皇子不是涂美人所生,那……
这下子席上众人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一声,谁能想到,一场赏花宴,众人欢欢喜喜地来,现在竟然撞破了这样一桩秘辛,涉及皇嗣,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时之间,大家是坐立难安,静寂许久,竟无一人开口问出这要命的问题。
还是尤听容开口质询,“若当真如你所说,大皇子既非你所出,难不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问及如此,涂美人才缓缓抬头,“皇后娘娘猜不到吗?”
涂美人停顿片刻,才好似下狠心一般道:“大皇子却是皇上血脉不假,可却不是嫔妾所出,而是嘉嫔的孩子。”
涂美人说的断断续续,似乎时至今日,依旧骇于废后涂妃的威势,“皇上,臣妾绝非有意欺君罔上,实在是废后以臣妾全家性命相要挟,不得不顺从于她。”
似乎为了佐证自己的无助和微弱,涂美人揭发道:“当年臣妾父亲被构陷入狱,亦是废后所为,逼的臣妾不得不以生子之功换父亲一条性命。”
“还有……”涂美人的语气越来越急促,“还有当年嘉嫔生产那日,玉芙宫中大火,也是废后有意为之,不过是为了杀人灭口、毁灭证据。”
涂美人抬头,好叫单允辛看清自己脸上的伤痕,“臣妾的伤便是当年困于火场所致。”
“当年,臣妾实在是太害怕了,为求自保,只得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咬牙装死这才当做尸体被运出皇宫,扔在了乱葬岗中,这才得以侥幸苟活。”
涂美人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声音哀切,“废后涂氏只手遮天,涂丞相更是权倾朝野,如若让旁人知道臣妾还活着,臣妾和臣妾的家人便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十数年来,臣妾流亡在外,有家不能回、有苦无处申……呜呜……”
涂美人字字泣血,涂夫人更是心疼坏了,伸手来搂自己的女儿,如此母女情深的场面,让在座的几位夫人都跟着红了眼,叹了句,“实在可怜。”
涂美人泪水沾湿了脸庞,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记着给尤听容抬轿子,“若非皇后娘娘去岁处决了兴风作浪的涂振和,臣妾只怕此生都见不着父母亲人,更见不着皇上和皇后了。”
无论涂美人如何情真意切,在场众人何等动容,坐在首座的单允辛眉头都未皱一下,俨然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
涂美人叫他看的心慌,哭泣之余,悄悄看向尤听容,尤听容顺势叹了口气,“陛下,您看这事如何处置为好?”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自知罪无可赦,不敢乞怜,可……”涂美人抢先表态,俯身一磕头,“可臣妾的父母亲族对此一无所知,臣妾愿意领死,只请皇上宽恕臣妾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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