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轮到向荆拿乔端架子了,他悠悠地望向嘉嫔,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不置可否。
嘉嫔的脚在这一刻仿佛有千斤重,好似不会走路了一般,有些踉跄地扑到向荆面前,满脸的急切,“向公公,是不是?你快说,是不是!?”
向荆缓缓颔首,轻轻道:“是。”
“太好了,太好了……”一贯浑身是刺的嘉嫔现在倒是对向荆的轻慢毫无所觉。
或许是跟她心心念念的孩子相比,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或许是跟她所希冀地美好相比,一切都无足轻重了。
在狂喜之后,嘉嫔稍稍定了定神,也顾不上所谓的身份,亲自拉着向荆,“向公公坐下说话……”
向荆平静地推拒,不仅没有如嘉嫔预料的那样为难她,反倒伸手谦卑地扶着大喜过望的嘉嫔,“嘉嫔娘娘大喜,奴才站着回话,您且坐下听吧。”
向荆居高临下地望着嘉嫔的笑脸,眼神一片冰冷。
嘉嫔殷切地看着向荆,“向公公,陛下怎么说?既然大皇子是本宫十月怀胎所生,本宫已经是嫔位了,有权抚育皇嗣,是不是要让他回到本宫身边?”
“何时回来?”嘉嫔一叠声的问题,甚至急切到,不等向荆回答,就转头对绿凝道:“绿凝,你起来。”
“快将殿内收拾收拾,这些帘子都撤了,大夏天屋子里黑漆漆的……”绿凝迟疑着起身,被嘉嫔指使地满殿转悠。
向荆在旁静静地看着,就在主仆二人心情各异的晕头转向之际,才不徐不疾开口道:“嘉嫔娘娘,您误会了,皇上相信涂美人所言皆是事实,但并不打算让大皇子回到您这个生母身边。”
嘉嫔的指挥声和绿凝急促的应和声戛然而止,嘉嫔脸上洋溢的灿烂笑容也顷刻间僵在了脸上,她不可置信地转头,“怎么可能?”
向荆的面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同情之色,他的好记性发挥了用途,一字一句道:“嘉嫔乃是戴罪之身,其心不纯、其身不正,怎配抚育皇嗣。”
“贤妃静容娴柔,这些年待大皇子亦是尽心尽力,大皇子有贤妃娘娘照看,陛下很放心。”
“这是陛下的原话。”就在嘉嫔牙关紧咬,一双眸子阴寒地望过来,即将要翻脸之际,向荆才轻声细语地补充道:“嘉嫔娘娘,这些话可是皇上当着后宫嫔妃和命妇们的面说的。”
向荆一副可悲可叹地摇了摇头,一声轻叹,“金口玉言,一字千钧呐。”
嘉嫔此时甚至都顾不上生气,她不假思索地辩驳道:“本宫是大皇子的亲母妃!皇上怎么能让我们母子分离?”
“陛下就是不顾及本宫,也该心疼大皇子啊!”嘉嫔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大皇子知道,却不能见自己的亲娘,该多么伤心……”
“嘉嫔娘娘。”向荆开口打断嘉嫔的话,“这份担忧,您大可放下……”
嘉嫔愣愣地抬头,起初还以为向荆是宽慰她,可随着向荆继续说,“皇上在席上下令了,不想听见任何风言风语,更不许传到大皇子耳边。”
嘉嫔的呼吸都跟着向荆的回答而停滞,就在她感觉到大脑的昏沉之际,才猛地吸入一大口气,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向荆,“你是存心的!”
“是皇后!”嘉嫔猛地站起身,抬手直直地指向了向荆,“是皇后让你来的,让你来给本宫添堵,好看本宫的笑话!”
向荆反应很快地退开半步,避开嘉嫔几乎要指到自己面门上的指甲,微微垂首,仍是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嘉嫔娘娘说的哪里话,咱们皇后娘娘也是做母亲的,最是晓得为母之心,体谅您的一腔慈爱,这才破例好心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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