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含元殿设宴,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庆功宴,南苍使者也是在邀请之列,只不过,在宴席上两方人马好似被割裂成了两半。
大朔的国土经此一战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这可是祖祖辈辈心心念念的盛世,朔国的大臣们这一年多来积聚的郁气尽数消解,个个都是敞开了肚皮喝。
更别提那些在生死线上拼杀的武将们,更是对着坛子吹,这酒香一熏,嘴上话也多了,吹嘘起战场上的功绩来。
听的一旁的南苍人酒杯都要捏变形了,只能埋头喝闷酒,眼睛都憋红了。
就在这喧嚣热闹之中,殿外突然传来了动静,似乎是女人的哭喊声,众人不由得噤声,心里奇怪,这样大的场合,谁敢胡闹。
这场庆功宴是礼部忙了一个多月的成果,原本醉意熏熏的礼部尚书撑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单允辛告罪,要去看看究竟。
单允辛大度地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转而看向常顺。
常顺沉着脸,一路疾行过去,高声呵斥,“你们是怎么当的差,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由得一个奴婢在这大哭大闹!?”
外头的人不晓得说了什么,常顺的声线微微降了些,片刻之后,他又一路小跑地走到了单允辛身边,“陛下,是重华宫嘉嫔身边的宫女,说有一件惊天动地的要紧事要告知皇上……事关大皇子。”
此话一出,不仅单允辛眉头一皱,就连知道京中权贵都跟着侧目,又是大皇子?
单允辛看了眼热热闹闹的大殿,一副有所顾忌想要避而不谈的模样,淡淡道:“且压下去,日后再谈。”
他的不乐意,反倒引的憋屈许久的南苍使团来了劲,听的“皇子”二字,知道必然是宫中秘辛,自然起了看笑话的念头。
扬声用带些口音的大朔话道:“既然是要紧事,陛下还是即刻听为好,外臣听外头的姑娘喊得凄厉,别耽搁了,闹出性命来。”
“今日是庆功宴,没有比犒劳三军更大的事。”礼部尚书立刻反驳道:“再说了,这是咱们大朔的事,便不劳几位费心了。”
“大朔有句老话,‘来者是客’,外臣不过问一嘴罢了,大人慌什么?”一位武将冷哼一声,观其外貌凶恶魁梧,也上了些年纪,一看就是个硬脾气,“看来,是见不得人的事。”
“你!”礼部尚书气的脸都涨红了。
眼瞅着还没开始谈呢,两方人都要吵起来了,单允辛抬手制止,“罢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朕行事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说罢,单允辛转头看向常顺,“去,传进来。朕倒要听听,什么事,让她一个奴婢胆敢冲到御前来告。”
常顺垂首应下,很快,常顺领着一身青衣的绿凝上前来。
虽然绿凝一直是埋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但在场众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丫头是受了一番苦头的,脸上的巴掌印暂且不说,就额头上未擦干净的血痕,落在白净的肤色上都骇人的紧。
这还是看得到的地方,在盖着衣裳的地方,也少不得伤痕。
再一听是重华宫的丫头,人是谁打成这样的,也就不难猜了。
跟令众人好奇的,是这丫头是伺候了嘉嫔十余年的,定然是知晓不少秘辛,但能支撑着她胆敢闹到御前的,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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