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单允辛点头“恽河灵是三朝老臣,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自新王即位以来,南苍一直奉行安息之策,他早就被挤出了权利的中心。”
“南苍国内王储之争正斗的跟乌眼鸡似的,此番议和南苍又是战败过,少不得要对大朔俯首称臣,受气不说,作为使团纵然再尽心,回了南苍都免不了遭受朝野、百姓的怨气,如此失民心的苦差事……”
“南苍各派躲都躲不及。”单允辛笑里带了些讽刺,“这个时候被推出来的朝臣,都是跟诸位王子关系不睦,在朝堂之上不肯轻易站队的。”
单弋安这个时候倒显露出几分孩子气来,似乎不肯让父皇一个人占了风头,插话道:“这样的人反而是有几分本事的,有本事的人往往是不甘平庸没落的,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一定会抓住。”
“相比与庸碌短视只知争权夺利的南苍众王子,饱读诗书、通晓事务的阿佽哥哥难道不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机会吗?”单弋安反问。
尤听容设身处地地想一想,确实很难不心动,可她依旧心有疑虑,“可这样岂不是与南苍大局相逆,未免太冒险了些。”
单允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依朕看来,不仅算不上冒险,反而这是一个对整个南苍而言最稳妥的后路。”
“这次战争几乎掏空了整个南苍的积蓄和国力、人力,丢了城池数不胜数,不论他们承不承认,他们正是积贫积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可多的是趁人之危的外敌……”单允辛哂笑,“无论他情不情愿,和大朔交好都是明智之举。”
单允辛看了眼一旁装傻充愣的儿子,瞪了他一眼,“安儿如今是大朔的嫡长子,更是唯一的皇子,板上钉钉的储君。”
“今日安儿这一挡,是让恽河灵等人看的清清楚楚,即便知道单弋佽的身世,大朔的储君依然待他如亲兄弟,这份看重和支持是南苍众王子谁都比不了、争不来的。”
“朕有心利用单弋佽稳定边境、和睦友邻,他恽河灵又怎么会不心动呢?”
单允辛见尤听容还是心有顾虑,打包票道:“你且等着看罢,若朕说准了,日后……”
单允辛微微拖长了音,尤听容以为他要说什么狠话的,不料单允辛敲了敲桌子,清了清嗓子,“日后,不许这小子再和你挤挤挨挨凑在一块……”
单允辛没说完,单弋安就高声反对,“父皇!”
事态的发展一如单允辛所料,和谈之中,南苍的使团很快表露出希望让单弋佽认祖归宗的态度,并且,愿意为了这位小王孙的平安脱身让渡一部分利益。
甚至在京中游说各路官员,甚至礼物都拐着弯送到了尤听容面前,希望皇后能够替单弋佽吹吹枕边风。
在双方你情我愿的状态下,单弋佽的事很快白纸黑字的写入了条文之中,甚至因为双方都认为自己占了便宜、期待长远的利益,和谈事宜推进的出乎意料的快。
尤听容收到消息后没有瞒着单弋佽,而是将在院子里练武的单弋佽唤到近前来,“据恽河灵所说,若无意外,你将承袭你祖父的爵位,封号为勇,定爵位于嗣王,至于名字,约莫要等南苍王亲赐。”
因为身世的揭露,原本已经进御书房观政的单弋佽自然而然地变得无所事事,皇子所和玉芙宫对于他这个外姓少年也不方便再进,尤听容借口让他教单遐甘读书,让他暂且住在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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