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消息其实是从市里传开的？”
邰烟烟朝陈向东点头，再次确认自己的汇报没有出错。
“难怪区里人对丁卡升职一事如此笃定，原来是因为消息来源于市里。”
陈向东想了想，又对邰烟烟问起消息散播开的时间。
“应该是今天上午突然间大范围传开的，具体是谁在传，我们还在调查。
目前已经有了一个怀疑名单。”
名单在周婉仪手上，她随手推给了陈向东。
“包副市长的秘书？”陈向东不算诧异，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亲自下场。
邰烟烟在陈向东说完后接话答道：“听市委办邬秘说有听到李秘书在厕所跟人聊起这事。”
陈向东思索片刻，抬头看向周婉仪 ，“包副市长之前是区部长阵营。
如今他又派秘书亲自下场，我觉得可以认定这件事背后的主使人就是区部长。”
“就算找出主使人，对于现在的局面来说意义不大。”
周婉仪正要继续说什么，邰烟烟突然开口道：“书记，池副书记求见。”
“应该也是因为丁卡的事，让她直接过来吧。”
没多久，池蕊菁就到了。
“周书记好，陈主任也在啊，看来二位就是在讨论流言的事吧。”
池蕊菁快速走到陈向东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书记，我看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的，丁副区长的事，不如先暂且搁置吧。”
陈向东却是出声反对池蕊菁的看法，“池书记，我反倒觉得此时更应该让丁副区长上任。”
池蕊菁略微诧异地看向陈向东。
周婉仪则是目光中带着兴味，“陈主任，把你的想法具体说说。”
“周书记，我是这么觉得的，敌人为了不让丁副区长上位，故意散播流言。
我们要是真的换人，难道不显得心虚吗？”
陈向东顿了一下，留给两人反应的时间，随后才继续。
“我研究过丁副区长的履历，接替雷副局长的位置，他的资历完全足够。
就算现在直接任命为局长，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就是有一点……”
陈向东看向池蕊菁，面色带着几分犹豫，“池书记，你了解丁副区长吗？”
“陈主任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身上有没有藏别的事，会不会在公示的时候被人举报？”
池蕊菁微微蹙眉。
陈向东又加码道：“想想雷副局长，他身上就不太干净。
如果周书记提拔的继任者身上有和雷副局长同样的污点，这才是致命。”
池蕊菁瞬间明白过来陈向东想表达的意思。
周婉仪也是轻轻点头，“陈主任说的有道理。
如果是平常倒还好，对外公示就是征求意见的。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顶着流言提拔上来的人，必须要确保干净。”
周婉仪和陈向东同时看向池蕊菁，把她搞得心理压力很大。
“这样吧，周书记，我先回去了解一下情况，今天之内给你答复。”
周婉仪同意了。
池蕊菁快速离开，拢共就待了十分钟不到。
“陈主任，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陈向东听到周婉仪点名，当即挺直胸膛，“是，书记请吩咐。”
“池副书记负责了解丁副区长的情况，你就负责了解田柏州的情况。”
陈向东瞬间明白过来周婉仪的意思，如果丁卡不行，就要由田柏州接上。
“书记，万一这两人都……”
“要真是这样，那就只能开班子会一起讨论决定了。”
“书记英明，我现在马上回去办。对了书记，汪村镇雷书记说……”
陈向东把雷少华的诉求向周婉仪汇报了一通。
“现在审计组组长已经换人，财政资金调拨方面的限制已经解除。
你让雷书记按照正常流程把申请提交上就行。”
陈向东的诉求都得到了满足，这才离开周婉仪办公室。
要调查田柏州的情况，陈向东先是向孙守诚求助。
随后又给常石坚派了任务。
最后一步，则是让张加仁也一起参与进来。
陈向东不清楚池蕊菁是怎么向周婉仪汇报的，反正丁卡进步的事是被搁置了。
好在是有现成的理由，丁卡对外表现出一副流言害我的姿态。
这番姿态直接将他无法接任的真正原因给掩盖掉了。
至于田柏州……
陈向东只能说周婉仪的运气不太好，选的两个接任人选都有问题。
田柏州早年在金融公司工作时曾经受到过处分，说是在工作中有违规操作。
金融领域的违规陈向东不了解，但田柏州能顺利通过政审，显然这点过错不算什么。
但是正如周婉仪说的，现在是特殊时期，一点点小问题都会被放大。
只能说田柏州运气不太好，正好撞上了双边斗法，升职之路被迫中断。
周婉仪最后采取的措施就是全体成员一起讨论决定。
最后好歹是通过投票，从财政局一众科室主任中选出了一名接替。
代局长的名头则是给到了雷武之下第二顺位副局长梁宏。
投票选出来的，少数服从多数，所有人共担风险。
包副市长准备的第二道攻击没能打出来，他整个人心情是无比憋闷。
不过敌人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
市里班子选人之后的第三天，周婉仪告诉陈向东，又有人到省里告状去了。
陈向东又一次来到周婉仪办公室。
不过这一次他是和孙守诚一起来的。
“你们两个自己看吧。”
周婉仪把一沓资料甩给孙守诚和陈向东。
孙守诚看完后，整个人大骇。
“周书记，这些可都是我们的内部资料，这个举报人是怎么得到的？”
周婉仪看向孙守诚，脸色比他还要难看。
“孙书记，你不觉得拿这个问题来问我，显得你很蠢吗？”
孙守诚一噎，连忙向周婉仪道歉，说是自己一时心急，考虑不周。
“孙书记，材料我就交给你了，你回区里之后尽快启动自查。
最多两天，我要收到确实的调查报告。
同时，自查自纠也不能少，看看你们财政资金使用方面存在多少问题！”
周婉仪一边说一边用拳头敲击桌面，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是，周书记，抱歉，出现这种事，让领导失望了。”
周婉仪向孙守诚下达了指令后，扭头看向陈向东。
“陈主任，这里头也牵扯到你们高新区，你有什么说法？”
“回周书记，我会配合孙书记，一起尽快将泄密源头查出来的。”
周婉仪下意识觉得陈向东没有说出心里真实想法。
不过她考虑了一阵，到底还是不再追问。
孙守诚和陈向东很快从周婉仪办公室离开。
两人刚上车，孙守诚就迫不及待对陈向东问道：“陈主任，你刚刚怎么没有好好认错。”
“书记，容我暂时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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