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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六章 我没有死


人说,死亡是条列车,最终的目的地就是黄泉站。

当你所在的列车缓缓驶入进去了黄泉路的时候,那边远比您先达到的亲人就会拥簇在站台上,迎接你的到来。

所以,死亡是阳间的终结,也是阴间的再生。

这算不上什么悲剧,有可能还是一场团聚。

我罗天十八岁就死了,没有和哪个姑娘进过洞房,没有媒妁之言的约定,也没有姻血的后人,以后等着我接站的人是没有了。但唯一的好消息是,我能见到我的父亲和母亲了。

当然,前提是,只要他们来接站。

我再也不用为了自己的身世发愁,再也不用被人称作野孩子。

想一想,他们会不会欢迎我呢?

我觉得应该会吧,毕竟,不喜欢自己孩子的父母是少数,况且,我罗天浓眉大眼,心地善良,虽然沉默寡言,可我是个听话的孩子啊。

爸,妈,你们一定要早点出现在站台上,这一世,够苦的了吗,我不想再错过你们。

在无尽的黑暗里,我享受着死亡的世界。

没有绝望,也没有痛苦,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欣喜和期待。

可是,这条列车好像迟迟也没有出发,甚至连启动的迹象都没有。

然后,在漫长的等待着,我总能听见有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我身旁奔波。

渐渐的,我开始心生倦意。

这就是死亡吗?

怎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难道有关于黄泉站的传说是假的?

那是不是也就是说,我见不到我的父母了,只能在这无尽的黑暗里,静默地呆一辈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不如再死一次。

古人说,人死为鬼,鬼死为聻,干脆让我再死一次,彻底解脱吧。

时间慢的就像是脑血栓老人的散步,关键老人的前边还有一只瘸腿的乌龟在挡着路,晃晃悠悠,没有尽头。

也不知道在黑暗里呆了多久,忽然我好像有了一点点的听觉。尽管,对声音的捕捉,还如同蚊叫蝇鸣一般,可我确确实实听见了。

“妖爷,他们人常说一句话,逝者安息,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虽然跟你的时间不长,可……可我还是挺佩服你的,雷厉风行,恩怨分明,一个人有勇气做自己挺难的。咱们亦师亦友,严厉的时候,我觉得你像个魔头,可温软的时候,我又觉得你是个奶爸,总之,认识您,是为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嗯?

我听明白了,这声音虽然尖厉的像个蚊子,可这内容我熟啊,这不是奴柘吗?

我都死透了,怎么还能听见奴柘的声音?

妈的,难道说,我最后的瞬间,妖识也没能干掉李老太,它把奴柘也杀了?

“妖爷,我不能再说了,再说了我就要哭了。你知道的,我刚化人形,不能哭,哭了的话,我就得把自己的元气也淌出来……唉。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我保证,只要我还活着,每三年,我都会来川西一次,给您烧香圆坟,您走好吧……”

不对啊!

听这小东西的话,它似乎还活着啊。

如果他还活着,我岂不是也活着?

我的天老爷,我罗天的命就这么硬吗?都这样了,还能活着?

既然活着,那就别在这躺着了,赶紧活动活动吧,要不身上都该长苔藓了。

我先是努力睁了睁眼。

可惜,眼皮像是被用线绳缝上了是的,根本睁不开。

那就动一动胳膊大腿。

结果是,我连一根指头,一个指甲盖都动不了。这四肢仿佛已经被做了切割手术,我现在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除了八百个心眼子还能动一动,放个屁都用不上括约肌。

听着奴柘这话茬,显然这是要走了。

这不行啊,我无论如何,也得在他走之前动一下,否则,天地这么大,就算我活着,以后也见不着了……

我焦急的琢磨着。

身体部位,最敏感的是哪那你呢?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哪里最敏感先刺激哪个部位。当一个身体器官的血液在亢奋中加速流动的时候,其他的部位也就随之觉醒了。

敏感……敏感,该死的,哪里敏感呢?耳朵?眼睛?还是腋窝……

哎?

靠着意念让身体发生形态的变动,似乎也只有它了……

天老爷,请宽恕我的龌龊吧,特殊情况,特殊手段。如有冒犯,纯当我是求生本能。

……………………………

我不单单濒死了,可能身体还出现了问题,努力了半天都是徒劳。我才十八岁啊,正是热血沸腾的年岁,怎么能毫无知觉呢?

难道这天下已经没有人能召唤我罗天的雄风本色了吗?

就在这时候,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凶巴巴的面孔,吓得我顿时尴尬无比,就好像刚才所有的意念都被发现了是的。

做贼心虚啊。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我突然竟然感觉到了一股温热在小腹中凝聚。

啊嘞嘞?

我有知觉了。

我的天啊,姑奶奶,我可是无意亵渎你,纯属偶然啊。

整个身体开始像是冒起了火苗,血液在小腹中放射性的燃烧起来,燥热顺着经脉血管延展到了四周。

终于,我觉察到小拇指有些痒,好像可以抽动手筋了……

“妖爷,你就在这里安息吧,我先走了,放心,离开之后,我会把这石桥砸断,总之,不会让那群狸子来报复你,食尸泄愤的……”

奴柘说完,就要走了。

我彻底急了。这可不行啊,你走也就走了,把石桥砸了我不彻底交代了吗?

情急之下,一激动,一亢奋,我猛地睁开了眼。

可惜,眼皮一打开,就有沙子灌进了眼睛。

在一张嘴,还没等开口,泥巴也灌满了嘴。

而且,身上压的厉害,让我几乎又晕死过去。

甭说,这家伙是把我埋了。

好在这时候四肢也终于能动弹了,我玩了命地挣扎,一阵扑通,才把身上的泥土掀了开,抓了一把沙子攘到了四周。

已经上了石桥的奴柘顿时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仓皇道:“妖……妖爷,你是人是鬼?我……我就差被您树碑立传了,就你安息吧,大不了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烧两个女纸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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