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虽然是用正大的语气说出来,但还是难掩其中一丝丝酸气。
阮老太太却立刻就表示了赞同:“书还是玉宝多看看,玉珠不用费那些脑子。看着你弟弟念书还罢了,你的嫁妆却是要赶紧绣了。”在阮老太太来说,这是既心疼孙子,又心疼孙女的说法。
她话音落地,褚锦绣就由衷地笑了。“老太太说的对。玉珠,你就算不听我的,也该听老太太的。”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就是阮梦枚也只能应着。
向嵘就朝褚锦绣看了一眼。他这一眼很是平淡,但是褚锦绣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总觉得向嵘这一眼冷冷的,非常不善。只这一眼,她就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冷却了下来。
向嵘却并没有跟她说话,只是告诉大家除了这些县志,他还有另外一件礼物送给阮玉珠。他一声吩咐下去,就有一个才留头的小厮进来。
小厮长的白团团的,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笼子。
“这是什么?”阮老太太很好奇,觉得她的眼神是越来越不好了,就指着笼子里窝在一起的几个白团子问。
“这是白鼠。”向嵘答道。
“老鼠?”褚锦绣几乎惊了一跳。虽然笼子里的白团子毛色很好看,但是那个形状和长相还是老鼠。
“耗子?”阮老太太听见了老鼠两个字,也惊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阮玉珠看的很清楚,笼子里面的几只确实是老鼠,却与平时见到的不同,毛色是纯白的。她比阮老太太和褚锦绣都镇定。山庄里住了这几年,虽然李嬷嬷等人将她照顾的很周到,但山庄毕竟是山庄,条件跟侍郎府里没法子比。
她见过和猫一样大的老鼠。
不过,看到褚锦绣惊吓的表情,阮玉珠还是有些纳罕。阮老太太胆子小,害怕老鼠她能理解。可是褚锦绣却不该这么失态。
褚锦绣虽然竭力克制,但她的身子却在微微的抖动。
阮玉珠自然不知道。这些白鼠勾起了褚锦绣心底最恐惧的记忆。
褚乔获罪,褚家被抄,那些和家人一起被关在刑部大牢与老鼠同居的日子。她亲眼看到过又黑又大的老鼠在死去的小丫头的脸上啃咬。
虽然眼前的老鼠是白的,但毕竟还是老鼠。
那小厮却似乎并不懂得看人脸色,还提着笼子故意朝人跟前走,路过褚锦绣的时候甚至还停了一下,才送到阮玉珠的面前。
阮梦枚自然不会像阮老太太和褚锦绣那样害怕,但是面对这样的礼物,他也非常迷惑。
“向大人,这是……”
“这白鼠是我大理寺特有,是审理投毒案的辅助工具。”
将审理投毒案的辅助工具送来给阮玉珠,还是在阮玉珠刚因为吃了“不洁”的食物病倒之后……
褚锦绣的脸色更加惨白一片。
向嵘似乎并没有看到褚锦绣脸色有异,还特意多解释了几句白鼠是怎么作为审理投毒案件的辅助工具的。“……可疑的食物,就喂给这些白鼠。白鼠吃过若无异样,则食物无问题。”而如果白鼠有异样,则可以根据白鼠的症状,判断出投的是什么毒,应该怎样救护和医治。
送到大理寺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救护和医治的需要。可向嵘却解释的非常详细。
至于为什么要送阮玉珠这样的礼物,他却一句解释的话也没说。
阮玉珠却明白了。她再次向向嵘道谢,收下了礼物。她还亲手接过小白鼠的笼子,好生端详了一番。几只小白鼠被照料的很好,毛色光亮,干干净净,还真能当宠物养。不过大概是没什么人有这种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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