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珠可以待阮老太太恭恭敬敬的,但却着实亲热不起来。她之所以会过来陪阮老太太,还是想到她很快就要离开侍郎府。在那之后,她只怕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到阮老太太了。
阮玉珠在炕下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阮老太太说话,脑海中却不断地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对于能够激起自己童年回忆的人,阮玉珠都很珍惜。阮梦枚和褚锦绣也算是陪着她度过童年的人,与他们相比,阮玉珠更愿意接近阮老太太。
阮老太太虽然有些糊涂,但有些事情、有些情绪她还是能够感应得到的。
“……将来那就是你婶子。你和她好了,往后在安定侯府的日子都能好过些。玉珠啊,你弟弟还小,我也不中用。你往后在安定侯府还是得靠你自己。”因为说到周氏带着桥桥来访的事,阮老太太就絮絮地嘱咐阮玉珠,意思让她尽量交好周氏,以后在安定侯府也好有个依傍。
这却是正经为她着想的话。
虽然她是不会嫁到安定侯府去的,但阮玉珠对阮老太太的话还是漫应着。
“我是不中用的,哎。”阮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玉珠,你别怪我。你,玉翡,还有玉翠,你们姐妹三个,还是你跟我最亲。那两个,在我这都是面子情。她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玉珠,你像你娘,良心好。”
因为阮玉珠的陪伴,阮老太太似乎很受感动,将平时从不曾说过的话都说了出来。
对于当初沈氏的事,阮老太太应该也有些内疚吧。
回到芳菲院,阮玉珠换了一件夹纱的宽袍。天气越来越热,别的屋子里放两个冰盆还不觉得凉快,但阮玉珠的屋子里只放了一个就够了。
在山庄中居住了这么些年,阮玉珠自觉自己的体质也发生了变化。她似乎变得怕冷了,也就是所谓的体寒。
前世嫁给向咏枫之后,她每天都盼着能够怀上身孕,却一直没能如愿。后来她心急的不行,干脆请了太医给自己诊脉。太医诊断出来的结果,就说她体寒,是很难怀孕的。
山庄八年的幽居生活,还是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了痕迹。她之所以决定办完该办的事情之后就回山庄隐居,也是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的身体很难怀孕,而因为褚锦绣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的伤痕太深,她也无法接受姨娘妾室,有哪个男人能甘愿接受这些呐。
想到这里,阮玉珠的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向嵘的身影。
阮玉珠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向嵘的形象从脑海中摇了出去。或许是因为回忆起幼年往事的缘故,今天她格外有些多愁善感。
大丫头杜鹃端了一盘新鲜的荔枝进来,就放在阮玉珠身边的矮桌上。
“姑娘,这是大舅老爷刚刚打发人送过来的。说是家里的人今天早上刚刚快马送到,都存在石牌楼胡同宅子的冰窖里了,只拿过来一些给姑娘尝鲜。姑娘要吃,或是去石牌楼胡同,或是让人送过来,随吃随取。”
阮玉珠就放下手中的书卷,拈起一颗荔枝来仔细看了。这荔枝应该是最早成熟的品种,据说前朝一位皇妃非常喜欢吃,所以有个名字叫做妃子笑,看着还颇新鲜。
杜鹃就洗手给阮玉珠剥了一颗。阮玉珠吃了,微微点头。“还不错。大舅舅打发的人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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