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怎么回事?”苏长悦看了看那个中年女人,问。
这人是个媒婆,应该是来给二妹说亲的。
也不知道说了个什么样的人家,惹的钱氏生了这么大的气。
提起这事儿,钱氏恨恨的瞪了那媒婆一眼,气愤的道:“她提的是后山村的庄瘫子!他都死三个婆娘了,二妹哪能嫁过去!”
庄瘫子家在这一片还真挺有名的。
庄家原本有三十亩地,在村里算是家底很厚实的人家了,这庄瘫子,就是庄家唯一的儿子。
他的脾气古怪暴戾,极爱打人,几个姐姐就不用说了,就连爹娘都打。后来长大一点,到了十多岁,更是逞凶斗狠,惹是生非。在一次冲突中,他被人打断了两条腿,他爹娘卖了十亩地给他买药治伤,这才保住了他的命。
眼看着儿子是废了,庄家两个老人就想着,赶紧给他娶个媳妇,好生个孙子延续香火。
庄家舍得出聘礼,哪怕儿子残废了,也能娶到媳妇。
结果,第一个媳妇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了庄瘫子,他直接冲着媳妇的肚子来了好几拳,孩子没保住。
结果,庄瘫子的爹娘不仅不训斥儿子,反而责怪儿媳妇没本事,既不能笼络儿子的心,又保不住他们的大孙子。
这儿媳妇想不开,跳了河。
庄父和庄母说了几声“晦气”之后,立刻开始张罗着给庄瘫子再娶一个。
但凡是心疼女儿的人家,就不能把姑娘嫁过去。
但不把女儿当人看的父母同样也多得很,很快,庄瘫子就娶了第二个媳妇。
这个媳妇在娘家就不受重视,又瘦又小,说是十五岁,可看上去还像个孩子。
庄父和庄母想要孙子,在儿子要打媳妇的时候也拦着,可这小姑娘连月信都没来,怎么怀孕?等了一年,这姑娘还没怀孕,庄母就开始看儿媳妇不顺眼了。
这姑娘后来得了风寒,没医没药的,就病死了。
庄瘫子这时候都快二十了,还没个儿女傍身,庄母着急了,第三次给儿子相看的时候,特意找了个看着就好生养的。
这人倒是很快就怀孕了,庄父庄母也重视,都没让儿子靠近怀孕的儿媳妇,可临到生产的时候,难产,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一连没了三个儿媳妇,人们背地里都说庄家风水不好,庄瘫子克妻。
那媒婆给二妹说一个这样的人家,被打了也活该。
鲁家虽穷,可鲁老头和钱氏这夫妻俩对子女们很好,虽然不可避免的更重视儿子一点,但他们也同样疼爱女儿。
媒婆上门的时候,钱氏还客客气气的把人迎了进去,结果一听是庄家,当场就气得变了脸,把人打出去了。
那媒婆好不容易站起来,恶狠狠的跟钱氏对骂:“你家二妹不也是个克夫的货?新婚不到两个月,当家爷们就没了,能有人要她?”
眼看着钱氏又要出来,她赶紧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捡起那绢花,这才快步离开,走到快拐弯的时候,她又回头撂了一句狠话:“你且看着,除了我,还有谁会替你家二妹相看!”
“我养我家二妹一辈子,也用不着你!”钱氏冲着她的背影唾了一口。
回到家中,钱氏兀自愤愤的,骂那媒婆不做人。
骂了媒婆之后,钱氏又骂那已经死去的郑三,最后还呲哒了二妹好几句。就连鲁老头和苏长悦,也被台风尾给扫到了,被钱氏抱怨了好一阵……
二妹明显已经听习惯了,不仅不恼,还挽着钱氏的胳膊,轻言软语的撒娇,闹到钱氏最后也没了脾气。
最后,钱氏用手指在二妹头上点了一下:“早前你要是能听我和你爹的话,也不至于这样!”
二妹也有点后悔:“娘,郑三好歹救了我,我当时以为他真改好了。”
“这次你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瞎来了,知道不?”钱氏说。
二妹连连点头:“这次我一定听娘的话。”
钱氏这一阵子确实在为二妹的婚事发愁。
自家闺女,钱氏咋看咋好。
可二妹毕竟是寡妇再嫁,来提亲的人,虽不至于像庄瘫子那样恶名在外,可到底各有各的不足,钱氏是一个都没看上。
这几日她吃饭都不香,嘴角还长了好大一个口疮。
这事儿别人劝也没用,还得等钱氏自己想明白。
接下来就该种地了,鲁老头和钱氏还记挂着山谷里新开的地,一忙起来,也就顾不上这个了。
种地嘛,苏长悦还是不喜欢。
仿生机器人代替他在地里忙活的时候,他去了魏县。
除了肥料之外,魏县还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那些高产作物只种在谢家的庄子里,每日都有家丁巡逻守护。
因为肥料的作用太过显著,这些新作物也受到了人们的关注,胆子大一点的,还敢凑近去看一看。反正县令大人说了,只要不是刻意破坏田地,就没事。
苏长悦的户贴落在一个新建的村子里,因为村头有一棵直径将近一米的大柳树,这村子就叫柳树村。
柳树村的村民们都是流民,暂时还没有宗族势力,苏长悦请人在柳树村东北角盖了五间房子,如今已经盖好了。
同样留下一个仿生机器人在这常驻之后,苏长悦又开始研究茅篁山的地图了。
要是想让整个黄芽村的人在战乱之前都搬到魏县,别的不说,得有路啊。
代国和姜国之间全被险峰峻岭给隔着,唯一的通道就是茅岭关那边。
茅岭关的守将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没堕落到用人当军粮的地步,可每年秋收纵兵抢粮的事儿,他一次也没落下过。
抓壮丁当兵,自然也不止一次。
和想方设法通过茅岭关相比,还是在山里开辟一条新路出来更容易。
毕竟,只要苏长悦把地图定下来,干活的都是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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