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
叶栀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手的瞬间就弹跳起身，这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我我我……我要回去了！你爱和好不和好，谁要摸你啊，以后见面了你跟我谁都不要说话才好呢！”
说罢就一溜烟的小跑了出去！
这算是拒绝她了吧？在她这里，不主动就算是拒绝！换作平时梁墨寒绝不会有这种耐心，这很反常，她都主动了他也没要。
连浴袍都不脱。
还不给摸！
肯定是他！
叶栀一整个晚上都在胡思乱想辗转反侧，在第二天起来就憋不住的想跟秦娆一股脑全讲出来，她想着等到下午秦娆没那么忙的时候再说。
“一会儿让快递来拿走。”
先给妈妈寄一些在泰国逛街那几天买的小玩意儿。
叶栀把快递给了店里的小弟后就回了房间，可却在二楼的窗户里，看到他们鬼鬼祟祟拿着东西躲到了外面的街角乱翻。
看起来像是在搜查！
他们搜查她的东西！
“……”
叶栀还怕是自己看错了，再三确认后才肯定下来。
搞什么，还专门躲到外面去检查，之前应该是没有过的，她以前就频繁的网购经常寄东西出去，还经常是快递员上门了她才下楼拿给他。
那就是这次回来才开始的！
难道……
是梁墨寒交代的，是梁墨寒在防备她！他根本就没信她，即便是那天在车上他没搜到任何，而且从泰国回来以后也一直让人监视着她跟外界的关系！
叶栀忽然感觉好庆幸。
幸亏她还没把那枚胸针给寄到帝都去，原本她是真想着等过了这两天，稍避避风头后就寄回去给他们交给警方的，这本来就该是给警方的……
万幸！
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
一想到天府聚宝的人里可能就有负责监视她的，她就莫名的不舒服，终于等到下午。
叶栀下楼去准备找家安静些的餐厅，她要坐在那里再跟秦娆细聊。
“姐。”
刚下楼前台妹子就叫住了她，作势又要八卦道：“你看外面街口那个人，你跟寒哥出国的这几天他经常过来蹲点儿，问了其他人都说不认识，我感觉像是来找你的哎，他还躲着文姐呢。”
“那我也不认识。”
叶栀连看都没看，她本来就心烦意乱，而且她在魔都根本就没有熟人。
“你看一眼嘛。”
前台妹子还拉着她给她指了一下：“那人每天都这个点儿来，你看他现在还在看你呢，我就猜着是来找你的！”
叶栀根本就没心情。
她攥着手机敷衍的瞥了一眼，只一眼就让她目光多停留了两秒。
好面熟啊。
这人，怎么好像那个死了的老主管啊！像是年轻没胡子版的老主管，她冷不丁一眼还以为见鬼了！
“你说他来几天了？”
“都有一周了，我看他经常来这边偷摸着看，鬼鬼祟祟的但又没干坏事儿，一看见文姐和文叔就跑，跟躲债似的。”
老主管的儿子，在躲着文家人找她……
“我知道了。”
叶栀直接拿了把车钥匙出去，她把去餐厅的计划延迟，径直开车来到那个男人面前。
他还想着要拦车，叶栀就已经是先一步停下，直接透过车窗跟他说话：“上来！”
“好好。”
男人惊讶但满脸喜色，刚上却叶栀就一脚踩油门开车离开，开出去了好远才在林荫大道上停下。
“你在天府聚宝外面溜达，是想蹲到我问我话吗？”
停车后她更是开门见山的问他：“如果是因为你爸的死，我可以告诉你，他肯定不是意外死亡。”
“这个我知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破包，终于等到叶栀他激动道：“我爸他就是因为你找他才死的，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就怕有事儿发生，还说他要是有什么意外了，一定让我先出去躲一阵儿！你要是也肯给我钱，我也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
她要是没记错，老主管的儿子是个赌狗，赌狗的话不可信。
叶栀将胳膊放在方向盘上托着自己的头，露出一副很无语的表情：“我在你们魔都，是什么有名的冤大头吗？”
“不不。”
男人连连摆手。
他脸上的表情愁苦起来，一整个生活无望的样子。
“我现在非常缺钱，真的很缺！我以前年轻不懂事儿瞎玩儿，输过点儿钱你肯定也听过！现在我没了老爹贴补，我真是非常窘迫啊我！网贷那边也早崩盘了，天天有电话打进来！已经上了失信，身边的人也都在跟我要钱！”
钱钱钱。
光是提起来这些他就愁的不想活了！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绝不沾赌了！
“我爸知道的我都知道，既然叶小姐您愿意花钱从我爸那儿买消息，那也一定愿意从我这里买的吧？”
说到这里他那双暗淡的眼睛都变的亮了起来，满眼都是期待。
可叶栀却摇了摇头：“我凭什么信你？”
“我……我都有证据的！我有的，我有证据！”
他可是准备的相当充分，奔着马上就能拿到钱来的，不像他爸那样弯弯绕绕，他说罢就开始在自己怀里那个破包里面翻找。
“你看！”
说着就马上掏出来了一张老旧发黄的纸：“这是当年的那个那个，那个纸质排班儿的信息单，你看看上面陪酒女的名字！”
叶栀就从他手上接过来。
上面全是名字，但看起来又全是花名，粗略的扫了一下有二三十个人，都被两两一组给圈了起来。
“要是没人指定的话，都是俩人一个包厢！老板要是觉得不够，还会再进去一组！你看这组！”
她给叶栀指了指最下面的那两个人。
烟烟。
小美。
叶栀只看了一眼就反应过来：“这个烟烟跟小美该不会……该不会是梁墨烟和文美烟吧？”
“是！就是她俩！”
男人见叶栀知道一些连忙点头：“小美名字里面没有烟的，是那个梁墨烟死了以后，她改名才改成文美烟的，她俩那会儿是小姐妹，梁墨烟就是被她给介绍来的，是收了介绍费的！”
“什么？”
叶栀吃惊：“可她们两个当时年纪还不大吧？”
“不小了，那会儿比现在乱。”
男人见叶栀终于信他了，还兴奋的点了一支烟，给叶栀讲：“我爸说早二三十年正是好搞钱的年代，赶上风口出了许多大老板，那些人赚的多赚的容易也舍得花，简直是挥金如土，又不像现在网络发达，他们那些暴发户就喜欢那年轻小姑娘。小美来的时候虽然晚了一些，但那时候网络才刚刚兴起，多的是脑子还没长好刚从学校出来的小姑娘干，就是现在也有啊。”
文美烟不喜欢读书也不爱读，进来以后还拉了不少同学。
“她拉人的业绩可不小呢。”
当时梁墨烟家里出事儿了，没钱，偏偏穷人家孩子又懂事儿，不想给家里增添负担就跟着来了，估摸着也有乖学生被忽悠的关系，以为只是聊天喝酒，最多被揩点油。
“……”
叶栀觉得心口堵堵的，说不出的难受。
“还有这个！”
“给，叶老板你看。”
男人说罢就又塞给了叶栀一样东西，是一个很老旧的手机。
他给叶栀打开看里面的短信，是当年还在这儿的经理和老主管的消息。
“我爸他只会发不会删，以前的手机内存小，他后来又换了新的用，这个老古董电池是不行了可以前的消息都还在呢。”
“……”
叶栀看着那个年代感十足的翻盖手机，一开一合的还有水滴声。
她一条条看着。
直到翻看到梁墨烟死的那晚的消息：
【闹出人命了。】
【新来那个小姑娘光着身子跳楼了，赶紧回来。】
【……】
【嘴严点儿，那边都花钱打点了，她家里人要是来找就说这孩子太保守，既然保守就别出来干这行，自己想挣钱又没人逼着她干，还给店里添麻烦，再要闹就反过来跟他们要钱，让他们赔店里损失。】
【不怕，她没爹了，就个妈没钱还精神不好。】
【……】
叶栀把手机合上！
她看不下去了，明明车里氧气充足，可她却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她问后座的人：“所以当年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起来是被骗了。”
老主管的儿子告诉叶栀：“当年她们俩一起进的包厢，小美她不小心打破了老板包里的古董盘子，俩小姑娘就一起跪下说不是故意的，可这其实就是个局，那小美就是那老板的情人，专门管帮他拉皮条的。”
“你说文美烟？”
“是啊，这都是老局了，老板会吓唬她们要她们赔，赔不起就说剁一只手，要不就找她家里让她爸妈亲戚赔，那些小姑娘脸皮薄谁肯啊，剁手就更别说了，那还能怎么赔啊你想想。”
“……”
叶栀那不适的窒息感更强烈。
“总之就是那个小丫头开始是哭哭啼啼的点头了，结果那边不是一个人，看她从了又进来了俩，她估计是被吓着了，也感觉自己赔不起天塌了，直接就从厕所窗户上跳下去了！”
男人告诉叶栀：“这事儿以前小美常常干，那些小姑娘基本都从了，有些后来也跟着她做了富商情人，也帮着拉皮条，所以她才有把握。反正进了那种地方学坏是早晚的，毕竟只要豁的出去，那钱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的，过去的老板可比现在的大方，有钱是真舍得砸不是给你听个响……”
“你等一下！”
叶栀打断他的话整理了一下思绪。
她不解的问：“这些事情梁墨寒他知道吗？”
“那怎么可能知道，你当店里的保密工作是摆设啊？再说了那时候他还不是天府聚宝的爷呢，估计连我爸他们夜总会的门都进不去，毛头小子一个。”
他发家那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儿了。
店里人都换了。
小美都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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