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的车里。
梁墨寒不知道在里面坐了多久，直到那部老手机的电池电量耗尽关机，上面那些短信的内容他都可以倒背如流。
他一言不发。
然后疯狂的拍打方向盘发泄！
“你是根本就没想着去查吧？其实你对当年的真相根本已经不感兴趣了是不是？还是说你在害怕？你根本就是在逃避！”
叶栀的话太密太赶也太过伤人，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他无法在短时内消化接受，可愿意相信的天平已经在心里歪到叶栀这边。
梁家人的照片不多，他和妹妹的虽然少，也还有几张，可爸妈留下的老照片简直能用可怜形容。
他看着手机相册里那些模糊的照片，想着叶栀的话。
文美烟。
文鹏飞。
刀疤，还有工地那几个当年来他家里假惺惺探望他们母子的人，他们的表情，闪躲的眼神，在此刻像病毒泄露一样一点点浮现在他眼前。
他静下来后逐渐回忆起了许多。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可其实现在细想起来，如果当年的他换成是现在的他，从他们进门开口后开始，他或许就能看的出来端倪……
他记得他去帝都听叶栀的音乐会，在门口时还故意撞到一身优雅的叶栀妈妈，她看起来高贵典雅让他不爽，可她还停下来问他撞疼了没有。
梁墨寒痛苦的抱头。
他都干了什么。
他去坤爷手底下的格斗场上发泄！连衣服都没换上去就开打！一个又一个小弟被他打趴在八角笼里！
“呦。”
刚刚从楼上下来的刀疤看到了还跟他打招呼：“状态不错啊阿寒！”
他一边说话一边喝水，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
“……”
梁墨寒杀气腾腾的眼神射过去！
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原本他还觉的腰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提醒他该停了，可现在他竟不觉得痛了。
“上来打。”
梁墨寒招手让他上来。
“我是不行了。”
刀疤听了连连摆手，走到梁墨寒这边遗憾的摸着八角笼的边沿，叹了口气：“老了，要是早两年说不定还能跟你在里面过几招。”
梁墨寒冷笑：“叔叔是隐藏实力了。”不然在泰国不能划破他那一刀。
刀疤愣了一下。
多少年都没听过梁墨寒叫他叔叔了……
“上来打。”
梁墨寒直接把刚刚跟他打的两个小弟推下去，叫刀疤上来，“不尽全力就是看不起我。”
他是知道的。
他最讨厌别人小看他。
“行！”
刀疤将手里的水扔给身边的美女，热了热身，跟梁墨寒说：“冲着你今天还肯叫我一声叔。”
小弟们纷纷围过来看，难得能见到他们两个在里面打。
“呵。”
梁墨寒开打前还冲他笑。
刀疤本以为是场友谊赛，一时兴起的比试比试，可梁墨寒打起来却像是疯了一样！打的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嚯——”
小弟们都看呆了，刀疤不愧是刀疤，刚刚上去的小弟跟下饺子似的被梁墨寒扔下来，可他竟然还真能硬刚在了上面，一堆人在下面两两分成了两波拉拉队一样。
“寒哥！寒哥！”
“刀哥加油！”
两人从不分上下到脸上都有了伤！
最开始教梁墨寒格斗的就是刀疤，还是毫无保留的讲技巧全都教给了梁墨寒，他教梁墨寒刀口舔血的生活就得把心狠手辣动作快。
可如今年纪稍长的他已经体力明显跟不上梁墨寒……
哪怕梁墨寒一直忍着身上的伤痛在跟他打！
“寒哥！寒哥！”
“……”
下面的小弟从一人一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是都偏倒在梁墨寒那边。
拥有绝对力量总是让人心生敬佩，小弟们脸上的羡慕毫不加以掩饰，早就听说当年瞧不上梁墨寒小白脸的都挨的很惨，今天见识到了也能想出来个大概。
“不打了不打了。”
扛不住也抵不过的刀疤终于弃权认输。
他摆手下去认栽道：“早些年我还能教你两下，现在青出于蓝胜于蓝，跟你打我只能逃跑了，再打下去我在这帮小的面前要晚节不保了。”
梁墨寒还是看着他笑。
笑的有点疯。
他也从八角笼里下来，走到刀疤身边时冷不丁的开口约他：“晚上我请叔叔喝茶，还是过去的老地方。”
“哎我。”
刀疤还想拒绝可梁墨寒已经是走了，留下背影和最后留给他的话：“晚上见。”
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浴室里梁墨寒脱下自己衣服后才看到纱布上早就浸满了血，和皮肉沾在一起，可他好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的撕下来。
洗冷水澡，然后回到车上，随手又缠了一圈儿新的。
梁墨寒是直接去茶楼的，就在包厢里，很早就先一步来这里等。
他坐在二楼看窗外，蜡像一样没有表情，整个包厢里都弥漫着满满的低气压。
楼下的路人形形色色，大车小车也蚂蚁搬家似的一个个过去，小时候他总是羡慕那些坐在车里的孩子，现在他什么都有了也只觉乏味。
窗外由明变暗。
魔都华灯初上。
茶楼外面的灯火璀璨和里面的古色古风形成一种割裂的感觉，一如他这个人不够好又不够坏的人一样割裂。
“阿寒？”
刀疤从外面推门进来，没想到梁墨寒能早来等他。
“唰——”
梁墨寒站在窗口扭头看他，与此同时窗外也忽然就放起了烟花，还是规模不小的烟花！一个又一个，满天亮晶晶，街道上看烟花的人也更嘈杂起来。
“不过年不过节的，谁这么大手笔。”
刀疤看看梁墨寒又看看窗外，既是缓解尴尬也觉得奇怪，怎么他刚上来就蹦蹦蹦的放烟花。
他边走进边说：“估计又是哪家的傻少爷在开屏求爱。”
梁墨寒面无表情手边放着一个黑色手包。
只等刀疤走近以后，那个黑包忽然就顶住了他！隔着皮料他都能感觉到里面的硬家伙！
“阿寒你做什么。”
刀疤立刻举起手来，白天他就觉出不对了，不好下梁墨寒的面子才赴约。
“你这是干什么！”
他震惊，梁墨寒的样子像是动真格的，那硬家伙还从他肚子游走到了他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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