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变革就要流血
学子们在街上游了几圈，声势愈发浩荡，最终竟然纠集了上万号人，直接闹到了皇宫外。
禁卫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时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只得拼命阻拦着，不让他们闯入皇宫中。
就在禁卫们焦头烂额之际，一名风度翩翩的老者不紧不慢从宫中走出。
正是翰林大学士吴增寿。
“吴老，您总算是来了。”
禁卫们一个个都像看到救星一般，苦着脸道，“您看看，这些文人秀才都疯了……”
“你们且退后，老夫来处理。”
吴增寿不紧不慢走上前，背手而立看着面前这群学子，淡淡道，“老夫乃翰林大学士，吴增寿。”
“看你们这些人，都是读圣贤之书的圣贤弟子。”
“为何今日，竟如泼皮无赖一般，纠集这么多人到皇宫闹事？”
学生们大多都认识吴增寿，不满道，“吴老，不是我们要闹事。”
“而是朝廷此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以往泄露考题，让一些不学无术的登徒子盗取功名也就罢了。”
“这次竟毫不遮掩，直接临时把考题，换成了这些不知所云的内容！”
“朝廷的吃相，未免也有点太难看了！”
“翰林院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吴增寿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问道，“那你们打算，要什么说法？”
一名身穿绸缎袍子的青年走上前，冷冷道，“罢黜翰林院总修许言，换回先前的考题！”
“如若不然，我们便罢考！”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对，必须罢黜许言这个奸臣！”
“还要罚他坐囚车游街示众，向天下学子赔罪！”
吴增寿定睛一看，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峻之色。
刚刚带头喊着要罢黜许言的青年，他认识，是京城名门汪家的大公子，汪精诚。
汪家和于家关系极为密切，每年都要孝敬不少的银两。
汪精诚还没有参加科考，便已经提前与他的狐朋狗友们吹嘘，说自己马上就要入朝为官，高中状元。
看来恩师说得没错，以前他们拟写的那些考题，早就像老光棍娶俏寡妇一样，被扒得一丝不 挂了。
“诸位学子，肃静。”
吴增寿眯着眼睛，朗声喝道，“许大人带头变革恩科，重修考题，乃是奉圣上之旨意。”
“而之所以要对科考进行革新，自然是因为大乾王朝现如今，正需要各领域的全新人才，来强国富民，绵延国祚。”
“你们可知道，许大人的口号是什么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尔等这些学子，如此浅薄无知，一见更换考题对自己不利，便全都跳出来大放厥词，污蔑贤臣，还配自称为圣贤弟子吗？”
面对吴增寿一番狗血淋头的咒骂，嘈杂的学子们瞬间沉寂下来。
其中有许多人，都被许言的四字真言所震撼。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单单这一句话的境界，便直接将他们这些自诩博览群书的圣贤弟子，碾压得连渣子都不剩。
但是，已经提前买好考题的各大家族子弟，自然不会买账。
为了自家花的银子，以及自己的功名利禄不打水漂，仍然在拼命煽动。
“哼，什么为天地立心？狗屁！”
“我们早就听说了，分明是那奸臣许言，妖言惑众，蒙蔽圣上！”
“他之所以力谏要更换考题，是因为他想借此次科考，将自己的党羽亲信都安排进朝中当大官！”
“各位年兄，你们可不要被他蛊惑了。”
“如若不罢黜许言，换回原考题，我们还就不考了！”
吴增寿脸色一沉，冷声道，“来人！”
他一声令下，埋伏在周围的数百擎苍卫瞬间现身，手执寒芒凛凛的绣春刀，将所有学子都包围在中间。
汪精诚正好被一名擎苍卫面对面堵住，脸色微微一变，咬牙切齿道，“怎么，难道你们想官官相护，用武力威胁我们吗？”
“不是威胁，而是变革。”
吴增寿不紧不慢道，“许大人说了，大乾王朝想要走上富民强国之路，唯一的途径就是革新。”
“自古以来，但凡革新，便没有不流血的。”
“刚刚老夫已经说了很多，好听的，难听的，言尽于此。”
“如果各位学子还是不懂许大人的圣贤之道，吴某今日即便不要这顶官帽，也一定要为许大人除掉大乾革新的绊脚石！”
吴增寿刚刚一番话，加之擎苍卫寒芒凛凛的绣春刀，可谓是恩威并施。
学子们哪里敢与威名赫赫的擎苍卫叫板，瞬间一个个都怂下来，纷纷默默离去。
各大家族的子弟们见状，虽万般不情愿，却也只得愤愤离开。
看着皇宫外聚集的人潮终于散去，吴增寿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若是真的科考还未举办，便闹出杀人 流血的事件来，那便等于宣告这次革新失败了。”
“不过，恩师真是神机妙算。”
“果然如他所说，这些文人学子，一个个只有嘴上功夫，真对他们亮出刀子，便是一吓唬一个准。”
“只是……”
“大乾的学子，都是这种没有骨气的软骨头，真让人为大乾的未来堪忧啊。”
……
许言在翰林院住了半个月，实在吃腻了御膳房的大锅饭。
索性便让吴增寿等人留在那里负责印刷考卷，自己则回到家中。
小莲的小灶，可比御膳房的大锅饭香多了。
反正距离恩科大试还有半个月，自己只剩下最后一科农理的题目没有拟好。
时间不紧，任务不重，偷上两天的懒，也不算什么。
莫愁虽然已经袭承了西凉侯的爵位，但并没有急着去封地就任。
而是就留在了许言家中，每天和小莲一起干活，一起聊天，姐妹二人关系处得很是热乎。
这日傍晚，许言和莫愁、小莲一起吃过晚饭，回到书房着手进行农理题目的拟写。
小莲突然敲门走了进来，表情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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