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单允辛轻笑一声,“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朔国与西狄可是邦交,再说了……”
“朕要的两国互利互惠,要王子殿下的性命做什么?”你的性命,对朕而言,不值一文。
图勒格尔即便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依旧记着自己的使命,他绝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背弃父王和西狄,当即面露决然。
不等他开口,单允辛便先打断了他,“王子殿下,朕不仅从未想过要你的性命,相反,朕是在保护你。”
图勒格尔愣神,不解其意地看向单允辛,“陛下这是何意?”
“朕的意思是……”单允辛微微倾身,点漆般的黑瞳里,黑雾如潮水般涌动,危机四伏,“要杀殿下的,可是你的亲王兄。”
单允辛说完,目光掠过图勒格尔因为视光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很快又做出了恍然的模样,改口道:“现在是王兄,很快……就是新王了。”
图勒格尔的眼中的迷瞪之色骤然散去,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单允辛,“什么新王?”
单允辛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一摆手,常顺立刻递上一封信函。
信函装在一个带锁扣的木匣之中,图勒格尔手脚乏力,又是被灯光晃花了眼,几次都没能打开。
常顺贴心地替他开了匣子,将装在其中的厚封折页信函取出,含着笑意在一旁替图勒格尔掌灯。
图勒格尔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这才镇定精神,细细看来,不消片刻,图勒格尔的手上便已然是青筋暴起,手中的厚封骤然被攥成了一团,眼中一片赤红。
他认得出,这是他的王兄,西狄的大王子特木尔的笔迹。信中措辞谦卑,是来向单允辛谈买卖的。
信中说道,旧王病逝,特木尔作为新王即位,可以以新王的身份愿意拜朔国为宗主国,同意两国的牛羊贸易,并愿意大力促成此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图勒格尔的项上人头。
并且,在信文的最后,盖的是西狄的王印,由不得他不信。
图勒格尔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他很清楚,父王虽然已经年逾六十,但依旧身体硬朗,在他拜别离开西狄之时,尚且能够与他纵马弯弓,绝对不可能突然病逝?
就是病了,卧榻之时,也一定会急令召他回程。
现在王兄以新王自居,第一封信便是要自己的性命,分明……分明是谋君篡位之举!
为了取他的性命,王兄甚至愿意屈膝于单允辛,对单允辛的条件一口应允,如此枉顾西狄利益之举,着实令他心寒。
想明白了这一点,图勒格尔的心一沉,望向单允辛,“陛下留外臣性命,意欲何为?”
“朕说了,朕不愿再起纷争,希望两国强强联合、互通有无,以商止伐。”单允辛说的话漂亮极了。
图勒格尔明白单允辛的漂亮话底下打的什么算盘,追问道:“陛下所求,外臣的王兄已然全盘答应,陛下只需献上外臣的头颅,即可。”
“弑父杀君之人,有何诚信可言?”单允辛反问。
特木尔的信函送到御前的同时,朔国西境的驻兵主将欧阳矢翎的兵报便一同抵京。
特木尔这边试图用许诺来换取图勒格尔的性命,另一边,朔国的斥候查探到了边境有西狄的伏兵,俨然是十足的小人行径。
图勒格尔讥讽道:“看来在陛下眼中,外臣却是个重诺之人?陛下对外臣倒是高看。”他以为,在他前后设计坑害了董瑛和淑妃之后,单允辛应当看清了,他可不是什么手段光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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