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诡谲云涌,朕都会挡下,朕又有这么一位能干的妻子,咱们的小家,就交给娘子你了。”单允辛深情地望着尤听容,扬眉浅笑,“嗯?”
一贯淡漠凉薄如冰川的人,这会儿笑起来,颇有些摄人心魄的暖意。吹进了心坎里。
“朕知道你最惦记安儿,你若不放心,便将他亲自带在身边……”单允辛说的一派轻松,表现的胸有成竹,不想让尤听容忧心。
话未说完,就见芙蓉面上已然淌下一条蜿蜒的泪痕,白皙的脸上晕开了杏粉,泪水浸润过的瞳仁亮如星子,嫣红的眼眶上,乌黑的睫羽挂着点点晶莹。
丰润的嘴唇微微抿紧,更显可怜。
单允辛一颗心都叫她的泪珠给泡软了,当即顾不得许多,将人抱入怀中,有些笨拙地触碰到她的脸颊,试图擦去泪痕。
才碰上,似乎又怕自己手指上的粗茧蹭疼了她,又反转过手来,用手背上的皮肤拂过她的脸。
另一只手则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脊,坚定而有力的触感,舒缓她后背的紧绷,“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可是朕的那句话又说错了?”
“就是错了……你只管说朕就是了,怎么自己伤心起来了?”
单允辛被她的眼泪砸的慌了神,尤听容瞧着柔弱,实则心性坚强沉稳,轻易不会掉眼泪。
每一次哭,单允辛都记得深着呢,反正次次都得让他心肝痛。
尤听容的泪水砸落的猝不及防,待被单允辛这么一哄,也有些不大自在起来,轻轻抽气之后,很快拂去了泪水,眨巴着眼睛,舒缓眼底的酸涩。
自前世禁足之后,她认定了单允辛对她全是虚情假意,相信了董瑶的话,即便今生单允辛和她说了再多,她也只觉得单允辛的感情凉薄寡淡,不足为信。
她从来没有想过,前世单允辛带她进围场,只不过是因为不放心。
是了,前世她还是懵懵懂懂,前朝无人依靠,后宫又只有一个虚情假意的赵氏,真遇到了事……只怕要叫人玩的团团转。
而且,前世单弋安是皇家玉碟上唯一的皇子,涂丞相想要扶立幼主,以摄政天下,除去她这个生母是必定要做的。
原来,她没有那么无关紧要,她确确实实,曾是单允辛放在手心里想要护着的……
“怀汜。”尤听容伸手抱住了单允辛,攀住了他宽阔的后背。
单允辛眉梢飞翘,“朕在。”
“怀汜,你……”尤听容缓缓地闭上了眼,没有再说下去。
你要是只是怀汜就好了,可惜这样的时候少得可怜,更多的,你是天子,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威震四海的皇帝。
这天底下,终究只有他一个主子,即便她再努力、再谋算,即便她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二人之间,终究是主仆、是君臣。
“我听着呢,我都听着。”单允辛纵容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在她面前,他可以不做天子,只做她的丈夫。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保护好安儿。”尤听容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之后,退出了单允辛的怀抱,转而回握了单允辛的手。
“也请陛下一定保重。”尤听容对树枝梢头刺来的冷箭心有余悸,“密林之中,尤其当心冷箭破空袭来。”
“朕都记下了。”
——
自皇宫出发,女眷奴仆随行,马车走的不快,走了四个时辰便到了京郊。
依着规矩,众人先在京郊行宫落脚,礼官、朝臣和宫人们先行前往围场安置妥当。隔日,皇帝及随行人员正式在围场营帐,待皇帝休息好了,两日后方可摆开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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