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领着一路打哈欠的单弋安回了寝室,困的不行的单弋安却不肯睡了,非要守在那装着小蟹的铜盆旁,说要看螃蟹蜕壳。
尤听容倾身去看,也觉得稀奇,那螃蟹的壳竟然真掀开了小半块来,便也陪着他围坐过来。
接下来的两刻钟,母子二人就靠在一处,看着这只半大的螃蟹一点一点的打开壳盖,从笨重的旧壳中抽身,缓慢地爬出,还不忘用大钳子将原本的旧壳盖好。
这只螃蟹经过这么一遭,显然已经是精疲力竭,趴在水底一动不动。
单弋安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戳一戳它。
才一碰到,就发出“咦”的一声惊呼,“软软的耶,像奶糕一样。”说完,又担心起来,“母妃,它怎么不动了呀?会不会……”
尤听容轻轻抚摸着单弋安的发顶,安慰道:“别担心,它成功蜕壳,已经熬过来了,不会有事的。”
“有很多螃蟹,无法承受住蜕壳的痛苦而死去,但这是一只很勇敢的螃蟹,它只是用尽了力气,现在要休息了。”
“时候不早了,安儿也该睡觉了,等安儿明天睡醒了,它也会活蹦乱跳的。”
单弋安这才放心,听话地躺到了床榻的内侧,还不忘嘱咐尤听容,“母妃,它这么勇敢,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母妃千万不要让它被炖了哦……”
“好。”尤听容含笑答应,摸了摸单弋安软乎乎的脸蛋,看着他闭上了眼睛,这才放下床帷,悄声下去收拾。
庄子里的日子过的平静而安逸,但尤听容知道,这份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漩涡,随时会将她裹挟其中。
一天,两天,第三天黄昏时分。
摸够了螃蟹的单弋安转而跟薛夫人学着打起了算盘,他学的快,还不肯放过小舅舅尤廷青,闹着要尤听容给他出题,要跟小舅舅一较高下。
尤廷青练武还行,考校他四书五经也能背,珠算他却只能两眼一抹黑。
单弋安以小欺大,乐的见牙不见眼。
尤廷青只得可怜兮兮地找尤听容主持公道,“姐姐,你儿子欺负我……”
单弋安急了,丢开算盘,牢牢地抱住尤听容的手臂,“母妃跟我天下第一好!”
示完威了,单弋安还不放心,转而劝解尤廷青,“小舅舅,你已经是一个成熟、懂事的大人了,怎么可以因为玩游戏输了而告状呢?你要大度一点噢~”
尤廷青扁嘴,可怜巴巴道:“好吧,安儿说的有道理……”
单弋安得意地昂了下巴,嘻嘻地笑了,不忘打一鞭子给一颗糖,“小舅舅真棒!”
尤廷青立刻重振旗鼓,“再来!”
尤听容被这两个活宝逗的笑弯了眼,一片欢声笑语之中,远处传来极速的马蹄之声。
“哒,哒,哒。”尤听容听出来了,不是一般的马蹄声,是铁蹄!
尤廷青的脸上立刻严肃起来,站起身来,手摸到了腰间的长剑。
尤听容看向来处,下意识地伸手将单弋安揽入怀中,呈现一个保护者的姿态,神情凝重。
单弋安也察觉到了母妃和舅舅的紧张,他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孩,母子连心,他能够看出,虽然尤听容的脸上是轻松闲适,可在风轻云淡之下,可那颗心就没有一刻放下。
在单弋安玩闹之时,偶尔回转过头去看母妃,便能看见母妃出神恍思的模样。
单弋安能够猜到,母妃的神思不定必然和父皇有关,可他能做的,只是撒娇撒痴地搅乱母妃的忧思,哄母妃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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