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娘娘您的安危,老爷不能被牵连,咱们必得保着涂家。”秋弥唯恐皇后意气用事,说着带着几分哽咽:“陛下本就偏宠淑妃,经此一事必然与您嫌隙更深,大皇子年幼,您只能依靠涂家……”
皇后打断秋弥的话,“皇上是什么性子?难道你真以为,父亲可以全身而退吗?”
“自陛下登基以来,一桩桩、一件件,涂家早不复从前风光了!”
“娘娘!”秋弥怕的就是皇后图一时的痛快,“再势微,老爷也是一朝丞相,独木难支……娘娘您可千万要沉住气。”
秋猎生变,车队迅速收整精简,王室和眷亲依旧乘车回京,至于单允辛和亲随大臣,则早早丢下繁琐累重的车队,在龙虎军和金吾卫的护卫下,骑上快马先行。
天际才亮起微光,一队重甲护卫的骑兵便簇拥着皇帝离开封闭的围场,顺着官道疾驰,直奔皇宫。
出发秋猎之时,浩浩荡荡八千人的车队走了四个时辰的路程,现下快马加鞭,只一个时辰便到了巍峨的宫门口。
宫门戒严,但留守京师的重臣们皆已候在宫门前,单允辛一露面,齐刷刷跪了一片。
单允辛勒马止步,居高临下地扫视过去,站在首列的是董将军,人都齐了,独独少了涂丞相。
“平身。”单允辛不显山不露水,语气平静。
池卿朗心知单允辛的腿伤未愈,这么长时间的纵马,只怕早就痛的钻心了,当即率先下马,扶单允辛下马。
气喘吁吁赶上来的常顺立刻反应过来,张罗着人备轿辇,陛下的神情不漏分毫,他一时竟忘了陛下还带着伤。
领着乌泱泱一大群人回了紫宸殿,单允辛方才挨着龙椅坐定,殿中的臣子们就迫不及待地一个接一个进言,说的义愤填膺,究其缘由,无非是推诿责任。
“陛下看重董将军,将京城防务全权交由将军,现在出了岔子,董将军难辞其咎……”这是涂家旁支。
“一派胡言!”他话未说完,立刻有一个武官站出列来,这是董将军从前在骁骑营的同袍战友,纵然董将军失势,他还顾念着从前的情份。
“董将军坐守京城、护卫皇城,从无疏漏,忠心耿耿,反倒是丞相大人,身为百官之首,历来是由丞相统筹秋猎……本来应当跟随护卫,临到要走了就告病了。”
“还偏生这么不凑巧,陛下登基以来,秋猎年年都有,丞相大人就这一回没去,就出了这档子事?”
原本沉默的武官们当中也起了附和之声,经过了董瑛的事,董将军威望大减,武官们在外征战,最恨的就是贪墨军饷的事。
可此刻经人这么一提,董将军虽然贪,但他的忠心还是有的,做不出刺王杀驾的事。
更何况,嘉嫔尚在宫中且膝下无子,陛下殒命,对董家毫无好处,如此一想,皇帝遇难,对谁最有利……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有脾气急的立刻嚷道:“一国丞相、百官之首,出了这么大的事,至今不见人影,焉知暗地里做些什么?”
话音才落,外头就传来了一道悲怆的声音,“圣上!老臣该死!”
殿中骤然一静,说曹操曹操到,这老狐狸指定又要唱戏了。
紫宸殿的小太监还未通报,涂丞相便一瘸一拐地一路哭喊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紫宸殿门口,泪水说掉就掉,一脸的沉痛。
“万岁爷呀!老臣惊闻万岁爷围场遇刺,都是老臣护驾不力,老臣罪无可赦啊!”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嗓子都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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