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无声地叹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的确是出来内鬼,还是个了不得的……”
秀郡王妃没有听清,也识趣的没有多问,继续道:“圣上已经下令交由刑部主理,查明真相,按着规矩,当庭就将涂侍郎以扰乱纲纪之罪压入刑部大牢,由吏部尚书钟士元亲自审查。”
“钟士元是陛下提拔上来的,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认死理,他的手臂骨就是被涂家人打折的,听说现在每逢湿寒的天还疼。”秀郡王妃冷哼道:“涂任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没有盖棺定论之前,都说不准。”尤听容对朝中的诡谲多变深有敬畏,朝堂上的大人们,一个牵着一个,谁知道会牵出谁来?
秀郡王妃也叹了口气,知道尤听容说的在理。
喝了盏茶的功夫,秀郡王妃看了看天色,主动提出告辞,“时候不早了,臣妇就不叨扰娘娘用午膳了。”
尤听容也没有留,叫人取了一包东西来,“这是今年新进的皮草,听闻王妃针线功夫了得,恰巧世子回京,南仓气候炎热,只怕现在回了京师要不习惯了,正巧可以给世子做一件披风。”
这送到了秀郡王妃的心坎上,也没有推辞,笑着接下,“多谢娘娘,娘娘的好,臣妇都不知如何回报了。”
“王妃能陪本宫说说话,就是回报了。”尤听容将东西递给向荆提着,轻声道:“本宫深居内宫,多亏了王妃消息灵通,这事儿还请王妃替本宫多留意。”
秀郡王妃点头,神色郑重,“娘娘放心,秀郡王府和华南道冯家,都跟娘娘、跟二皇子……一条心。”
“有秀郡王妃这句话,本宫夜里的觉都踏实了。”
送走了秀郡王妃,尤听容眼看着原本就心不在焉的青町,这时候脸上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将面前的茶杯推远了些,“想什么呢?魂都飞了。”
左右没有旁人,青町凑到了尤听容面前,“主子,您知道涂家的内鬼是谁?”
“你不知道?”尤听容反问。
青町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老老实实地摇头,“奴婢哪都没去,知道什么?”
一旁的兰影帮着将茶盏收拾开来,心里也有了猜测,提醒青町道:“你忘了?今日早上在凤仪宫,皇太后身边的彩月急哄哄地来寻皇后娘娘……”
兰影也只是猜测,说了两句,就看向了尤听容。
青町惊的眼睛都不会转了,“这……这是自断臂膀啊,皇后娘娘疯了不成?”
“她可没有疯,这是皇后深思熟虑、瞻前顾后才落下的一步险棋。”尤听容在最初的意料之外后,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有些理解皇后的举动。
“虽然险,却十分有效。”尤听容放松地靠着腰枕,“对付涂丞相这样冷血自私、唯利是图的‘父亲’,最好的沟通方式,是威慑……而不是顺从。”
“再说了,皇后心中自有一杆秤,她只命人弹劾了涂任,只叫涂丞相和丞相夫人心痛,却不会让涂家伤筋动骨。”
“这是警告,她断的不是自己的臂膀,是涂丞相的后路。”
青町听的入神,兰影不解道:“闹成这样,涂丞相就不恼吗?难道还能一如既往的全心全意为皇后娘娘撑腰?皇后就不怕玩过了火了……”
“错了。”尤听容摇了摇头,“皇后就是要逼涂丞相对她更加全心全意。”
“涂丞相儿子虽多,却只有这一个嫡子,倾注了不少的心思在他身上,眼瞅着离礼部尚书只有一步之遥了,这会儿却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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