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这人做了什么,皇后打了什么算盘,都要一字一句抖落干净。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
李二饱走后,青町和兰影二人许久没有说话,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可心里的紧张和忧心却是压也压不下。
进到宜秋宫的膳食,青町都不许过外人的手,向荆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紧了单弋安,所有人都提着心等着祈福的日子来。
接下来的日子,宫中肉眼可见的忙乱起来了,皇太后的病情似乎来势汹汹,搅得太医院倾巢而出,就连宗亲女眷和丞相夫人都递了拜帖入宫探望。
尤听容手头的事都多了些,皇后难得地脱开宫务,转而专心操持起了三日后的祈福之事。
在宫中走动之时,宫道长街之中,多了些来来往往的光头僧侣。
尤听容去上书房给单弋安送茶点时曾正撞上过,一行人皆是粗布灰麻衫,衣袍单薄,一副苦行僧的模样,跟钦安殿里养娇了的僧侣相比,倒是唬人的很。
只不过,尤听容才和他们打一个照面,这一伙出世“高人”却立刻顿住脚步,躬身向她施礼,开口便称“贵妃娘娘”。
口口声声出家之人,对宫廷内苑之事却了如指掌,实在可笑。
日子过的有条不紊,转眼就到了祈福祝祷的大日子,尤听容只睡了个囫囵觉就紧着收拾仪容,一身的贵妃服制穿戴妥当,赶在拂晓之前,抵达了交泰殿。
已经入了深秋,天际未明,昏黑的天色笼罩在头顶,反倒是宫中长街之上,一路的石灯绵延开来,宛如一条火龙,一直延伸到交泰殿的前庭。
尤听容坐在步辇之上,远远便能看到交泰殿闪烁的灯火,团团光亮将交泰殿照得犹如白昼一般,在幽蓝的天空之下,扎眼的很。
时候尚早,宫人将尤听容引进了殿内稍坐,等候吉时。
交泰殿是后宫举办仪式,抑或皇后接见内外命妇的场所,殿内铺设了松软的织金花毯,挑高的殿梁之上,挂满了描金彩绘宫灯,今日还额外挂上了五色经幡,上头抄满了佛经。
今日是个大日子,不一会儿人就都到齐了。
皇后起身携众人出了大殿,立于廊下观礼,成对的铜柱下,摆设了足有一人高的鎏金烛台,做的是佛家莲花模样,里头的灯油静静地燃着。
似乎是加了香料,生生造出了佛堂里那股浓重的香火气,倒压过了交泰殿的富贵气。
尤听容却不大闻的惯,微微退了半步,以手虚掩鼻端。
她就站在皇后身侧,皇后又对她格外留心,将她的情态看得分明。同样是困倦而来,和操劳了多日的皇后相比,尤听容却是神采奕奕。
明亮的宫灯下,尤听容肤白胜雪,好似闪着细碎的微光,张扬的宝石金冠和乌黑的云鬓搭配在一起,夺人心魄。
皇后看着她有些娇气的模样,心中莫名地堵得慌,她想不通,这样一个空有容貌……不,尤听容姿容虽盛,却决计算不得绝色,怎么就能哄的陛下服服帖帖?
这么多年了,皇后一直盼着尤听容色衰而爱驰的那一天,可她却未改分毫。
现在皇后不想等了,她要亲自动手毁了尤听容的称心如意,夺走尤听容最看重、最在意的东西。
随着打更声响起,一位慈眉善目,身着金襕衣,胸前绣吉祥海云相的僧人上前来,“禀皇后娘娘,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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