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影不解,“太后娘娘的病……分明是莫须有的事。”兰影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就只有口型了。
“病理之时,咱们不过是门外汉,论起看诊问药,还得看太医院。”尤听容摇了摇头,“太医院不是说了?”
“皇太后的病症来势汹汹,发作无常,一个不好……就有可能朝发而夕亡。”尤听容的声音轻快,却落字千钧。
尤听容眼神冰冷,只怕单弋安前脚搬进了庆安宫,不出三日,皇太后就要暴毙宫中了。
“那……若是皇太后当真‘病愈’了……”一行人转过拐角,兰影左右看了看。
“这可由不得她。”尤听容轻笑,声音微不可闻。
见兰影满面愁容,尤听容给了一颗定心丸,“若是皇太后真有上天庇佑,逢凶化吉,可就正应验了今日的召言,为安儿造势。”
“若她不依不饶,难道就只有她是肉体凡胎会生病,本宫不会吗?”尤听容心中早有了主意。
不就是装病嘛,谁不会呢?
凤仪宫
富丽堂皇的椒房殿中一片空寂,所有奴才都叫赶了出来,只留着皇后独自坐在窗前,出神地看着窗外萧瑟的落叶。
秋弥守在正殿门口,远远地看着皇后,看着她从辰时一直坐到了日落黄昏。
膳食还没送到眼前,就被皇后冷冰冰地遣开了。
期间只问起一句,“可到了下学的时候了么?”
得到了秋弥否定的答案后,就继续盯着落叶瞧,看着看着,觉得眼前有些发花,真犯起头疼来,只得闭上眼勉强缓了缓精神,站起身来,不等秋弥来扶,自己一把掀开了门帘。
皇后吩咐秋弥搬来了靠椅,不顾秋日的凉风,执意坐在了正殿廊下,正对这大开的凤仪宫正门,只要单弋佽一进来,就能立刻瞧见他。
秋弥经不住红了眼眶,转开脸去,给皇后寻了绒毯来,盖在皇后膝头。
等半个时辰,秋弥告诉皇后,已经到了下学的时辰了。
不过在等来大皇子之前,皇后先等来了匆匆跑来传信的太监,一路气喘吁吁,高呼:“皇后娘娘!”
秋弥皱眉,上前几步“娘娘跟前,大呼小叫什么?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怎能闹到皇后娘娘跟前?”
秋弥疾言厉色,心里警醒,皇后今日连连遭受重击,可再受不住坏消息了。
皇后却是早有预料,挥开了秋弥,“说。”
“回禀皇后娘娘,宜秋宫……贵妃娘娘已经领了二皇子进了庆安宫了。”小太监气都没喘匀,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听说大包小包足足抬了二十余箱物件,贵妃娘娘高高兴兴地亲自牵了二皇子进去的。”
“大家都看见了,二皇子才进了庆安宫的门,昨夜里还重病不起的太后娘娘,就睁开眼睛,亲自起身相迎……”
小太监原本还想细说,却见皇后脸色难看的厉害,射来的目光更是阴沉凶戾,呐呐地收了声。
秋弥赶紧一挥手,“娘娘晓得了,下去吧。”
转过头来,眼含关切地看向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
皇后没有理会,伸手掀开了腿上盖着的绒毯,随手丢开,“去庆安宫。”
“娘娘,大皇子马上就回来了,不若稍等一会儿吧……”秋弥想劝,此刻贵妃娘娘在,皇后这时候去,贵妃保不准又要说些什么诛心之言。且有外人在,皇后和太后之间有话也不便说,何必去受气呢?
“庆安宫这样的大喜事,本宫自然该去恭贺。”皇后一把推开秋弥要来扶她的手,抬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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