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医,早有耳闻,今日总算得见了。”尤听容笑容不及眼底。
杨太医一愣,迟疑片刻,才小心翼翼道:“贵妃娘娘身份尊贵,能为娘娘效劳是微臣的荣幸,娘娘若想见微臣,只需派人知会一声,微臣即刻便会来,娘娘何须……”
杨太医说着,扭了扭自己被绑缚住的胳膊,一副讨好的笑容。
尤听容轻笑一声,“本宫怕只怕,本宫的人再晚到一刻钟,便只能见到杨太医的尸身呢!”
尤听容的语气是那么平静无波,甚至没有正眼落在杨太医身上,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云墨背脊的毛发,垂首和被撸的浑身舒坦笑咧了嘴的云墨对视了一眼。
正是因为她的浑不在意,反而令她的话语愈发令人信服,更具有威慑力。
杨太医惊疑不定地看着尤听容,半晌才道:“贵妃娘娘这是何意?宫禁之中守卫森严,岂会有人行凶?”
“若是安分守己,自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可你不一样,怪只怪,杨太医你自己不安分。”
尤听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杨太医的身上,“你跟了不该跟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不连累九族亲眷已经是大幸,死算什么?”
“本宫一向仁慈,只不过本宫的仁慈只对自己人,你这条命还要不要,可就看你能不能为本宫所用。”尤听容微微昂了下巴,姿态高傲。
杨太医呐呐地张大了嘴,咽了咽口水,装傻道:“贵妃娘娘误会了,微臣自当差以来一直安守本分,未有行差踏错,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呵呵。”尤听容轻笑,“莫非……毒害庆安宫太后娘娘,也是杨太医的本分事?”
杨太医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本是江湖游医,因为自小长于深山茂林之中,见多了奇花异草、毒蜘蛇虫,出来闯荡后又凭借着机灵拜了位老师傅,习得了一身野路子的医术。
再后来,他就自立门户,今年才游历到了京城地界,因为治疗中毒之症小有名声,结交了不少富户乡绅。
杨太医本就是心有抱负的,要不然也不会背井离乡外出闯荡,可年过三十,还只是一个江湖郎中,离自己所期望的名利双收还差得远呢。
他的身子却因为早年接触毒物渐渐负累下来,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只能开个医馆,做个寻常大夫。
却不想才安定下来,将自己远方的妻儿老母接了来,数月前,有人深夜找上门来,说要给他一个天大的机会,许他进太医院。
这样一个天大的馅饼掉下来,他自然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可在知道请他入宫的是皇后娘娘时还是昏了头,有道是富贵险中求,若能成皇后的心腹,他便可一跃而上了。
于是他只能安慰自己,皇后必然是赏识他的本领,极力让自己不要疑神疑鬼。
直到进了太医院,见到了诸位医术高明的太医,他的幻想才彻底破灭,论起治病救人,他是拍马也赶不上这些医药世家出身的太医们的。
所以,皇后娘娘究竟看中了他哪里也就不言而喻了,不是医术,而是毒术。
这一点,在三日前的夜里,皇后召他请脉,遣散了所有人,状似无意地开口询问有什么能麻痹心肺、无色无味、难以察觉的毒物之时,彻底得到了验证。
他虽然心慌,但更多的,是踏实感,是终于与皇后上了同一条船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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