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更是疑惑,对尤听容的话句句听的清楚,却句句不明就里。
只是不等她再问,皇后抢先开口,“贵妃妹妹说的什么糊涂话呢,太后娘娘乃是急病崩逝,怎可用‘暴毙’二字?”
“没错呢!”尤听容语气轻巧,尾音微微上扬,“中毒而亡,不是‘暴毙’是什么?”
尤听容含笑望向皇后,“这一点,皇后娘娘应当最清楚才是。”
这句轻轻巧巧的回答,宛如一颗巨石投入水中,惊起层层水花,殿内之人议论声随之而起,压都压不住。
皇后藏在袖中的手极力压抑住颤抖,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试图玩笑着敷衍过去,“妹妹若舍不得二皇子,便将人留下就是,本宫看,守灵守上二十七日已是足够诚心,谁再敢致以微词,本宫身为母后,第一个不答应。”
“可眼下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又有陛下看着,可说不得玩笑话。”皇后说着,甚至一反常态地伸手来拉尤听容。
原本愣神的丞相夫人这会儿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看着皇后的眼神十分陌生,似乎也觉出不对来了……可即便隐隐冒出念头来了,她却是不敢信的。
“嫔妾课没有说笑。”尤听容转身,面向单允辛,一字一句说的清楚,“陛下,臣妾念及皇家体面,念及太后娘娘的哀荣,本想丧仪之后再提的。”
“可今日,既然丞相夫人和诸位都这样挂心太后娘娘,思及太后娘娘对臣妾的爱护,臣妾实在不忍再叫太后的在天之灵再受苦难。”
尤听容说着,眼神冰冷地看向皇后,“眼睁睁看着杀害自己的真凶在灵前惺惺作态,无意于玷辱太后娘娘在天之灵。”
殿内顿时如同烧开了热水,尤听容的话,将今日的闹剧推向了无可挽回的境地,众人都依稀明白过来。
今日是贵妃和皇后的决胜之局,你死我亡不过转瞬可定。
皇后的眼瞳因为惊慌和震惊而紧缩,后背心隐隐泛出冷汗,可仍然维持着强势的姿态,“尤贵妃,本宫念在你忧思过度,昏了头,又在皇太后灵前,且饶了你的不知所谓……”
尤听容的目光掠过了两个孩子,看着单弋佽虽然沉稳,却隐隐红了的眼眶,又看了眼两个孩子紧紧交握的手,心有不忍。
“陛下!”尤听容开口打断了皇后的话,“灵堂本是阴气聚集之地,方才又见了血,这样的场合,应该避讳着皇子公主们,是否先叫张公公将两位皇子带去偏殿歇息,以免惊着。”
皇后这时的目光分到了大皇子身上,注意到了大皇子泛红的眼眶,绷着一贯的肃然,“阿佽,你是大皇子,为你皇祖母哭灵也就罢了,却不可做此软弱之态。”
单弋佽抿紧了嘴唇,点头答应,“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单允辛冲张福点了点头,张福立即请了两位皇子先出去。
看着两个孩子并肩出了正殿的大门,尤听容这才收回视线,也收敛了心神。
“皇后娘娘与其担心嫔妾的罪责,不如想想自己吧?”尤听容镇定自若地回望着皇后,“嫔妾所说之人,就是您呀。”
“可怜太后娘娘待您如此疼惜信赖,却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中。”尤听容面露悲悯地叹了口气。
复又看向皇太后的棺椁,“看着自己亲侄女、好儿媳,再下毒谋害之后,还利用太后的哀荣,逼害太后的亲皇孙。不知太后心中如何悲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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