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嘉嫔尖利的声音打断了,“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嘉嫔从一开始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此刻冲上头顶的是滔天的愤怒和仇恨。
想着从前的种种,想着大皇子乖巧可爱的模样,嘉嫔还有什么不明白,涂氏就是要给自己希望,又将这份她日思夜想、望眼欲穿的希望砸碎在她眼前。
现在涂氏死了,轻轻巧巧?
嘉嫔看着涂氏青白的脸色,心中的怒火再难压抑,突然暴起,抬手就是恶狠狠地几记耳光,清脆的脆响回荡在空荡的殿中。
嘉嫔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指甲当即折断了两根,伴随着尖锐的刺痛,猩红沿着甲沟晕染开来,可即便如此涂氏依然维持着死去的模样,不曾动摇半分。
打完了,嘉嫔的泪水先掉了下来,两手狠狠地钳着涂氏的脸颊,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皮肉,“你给我起来!你怎么可以死?你想的倒美!?”
尤听容给向荆使了个眼色,向荆赶紧上前嵌住嘉嫔的手,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许她再碰涂氏的尸身。
嘉嫔被制牢了,尤自挣扎着要脱身,尤听容上前搭上了嘉嫔的肩头,“嘉嫔,人死如灯灭,即便有旧怨,也且放下罢。”
嘉嫔听着尤听容一如往常般淡然的语调,转头,看着她从容娴静的脸,咬紧了牙,“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不等尤听容说话,嘉嫔又疾言道:“这宫里头,什么瞒得过你,你就是对我和涂氏心存怨恨,故意纵然涂氏去死!你就是等着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尤听容看着逼将到眼前的嘉嫔狰狞的面孔,微微退开半步,不咸不淡道:“掌嘴。”
一旁的兰影早就看不惯嘉嫔不敬尤听容的模样,不假人手,抬手就是一左一右两个耳光。
打的嘉嫔的头重重甩到一边,险些踉跄着摔倒在地,牙齿磕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嘉嫔的话也迫不得已地戛然而止,待她抚着自己的脸转回头来看向尤听容,却对上尤听容幽幽斜睨过来的眼眸,发髻上的白银正凤钗口衔一串东珠,正垂至眉心,华贵非常。
嘉嫔猛然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尤听容是板上钉钉的继后,有陛下的专宠,只要她在陛下跟前说两句话,就能给自己吃足苦头。
“清醒了么?”尤听容寒声问道。
嘉嫔的脸色难看极了,既恨,又带着畏惧,更有拉不下脸的羞愤,重重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才躲避开尤听容的视线,语气生硬道:“嫔妾失言……”
尤听容没兴趣听她的废话,转头看向管事,“涂氏可曾留下什么物件么?”
管事这才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递过来,尤听容垂眸,信封上写明了是呈给单允辛的,没有接过手,“既是呈给天子的,你便虽本宫一同去宣政殿吧。”
“奴才遵旨。”管事一听还要见皇帝,声音都在发抖。
尤听容又看了眼涂氏身体下垫着的草席,转而看向冷宫里尚且还跪着的其他人,“涂氏虽为废后,罪不容诛,但她是大皇子的养母,为着大皇子的体面,身后事不该如此凄凉。”
“雨珍。”尤听容开口唤道,吩咐道:“你且留下,命人仔细替涂氏梳妆,务必叫她看着安详从容。”
事无巨细地安排妥了,尤听容这才由兰影搀着提步往殿门口走,与嘉嫔擦身而过的时候,抛下一句,“嘉嫔既然心心念念惦记着,就跟本宫一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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