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允辛腕上的佛珠这会儿已经握持在手上了,大拇指一捻,清脆的“咯哒”声徐徐响动。
常顺知道,这是皇上不耐烦了,当即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嘉嫔娘娘,您就是有话,也且等冷静下来再说吧。”
尤听容看着嘉嫔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挣扎,常顺都要招手叫人来拖施施然开了口,“嘉嫔妹妹。”
对上嘉嫔惶惶然到有些愣神的眼睛,尤听容幽幽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嘉嫔的肩头,“嘉嫔,涂氏早便疯了,她的话……你怎么就轻易信了呢?”
尤听容轻飘飘的一句话,压的嘉嫔当即瘫软着跪坐在地上,望着尤听容故作关怀的笑脸,此时此刻她哪里还不明白,尤听容早就算计好了。
算计好了,以涂氏的自私自利,就是死,也决计不会将大皇子拱手让人,涂氏将真相告诉她,不过是彻彻底底的利用和报复。
嘉嫔想起了涂氏说要叫她生不如死,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至于眼前这个面慈心毒的尤听容,凭尤听容的心机手腕,她早就料想到了一切,这才故意纵容涂氏自戕。
尤听容就是要自己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之后,再被迫和亲子分离……当真是蛇蝎心肠!
嘉嫔心中只恨自己心软,早在尤听容刚入宫时,没有将这个毒妇除去……
趁着嘉嫔神思茫然之际,常顺招手叫了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将人架出了宣政殿,只是让她回瑶华殿她是怎么都不肯,唯恐过了这茬,就再出不了瑶华殿,执意要在宣政殿前跪请。
殿内,尤听容说完了正事,心里就惦记起来庆安宫的两个孩子,心里琢磨着的时候,一旁的单允辛将佛珠一丢,手指头蹭着过来,从善如流地将尤听容的手包在手心里。
等尤听容察觉过来,缩了缩手,预备起身告辞,“庆安宫里事物繁杂,轻易离不开人,臣妾先行告退……”
一句话说完,尾音成了一道气音,手没抽出来,人也被拽的死死的,起不来身。
尤听容的手臂又使了两分力气,再次试着抽手,还是没抽动。
这才分神去看身旁的单允辛,“陛下可是还有什么要吩咐臣妾的?”
单允辛的手指动了动,修长而有力的骨节微微弯曲,挤进了尤听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这才抬头看向尤听容,“你难得来一趟宣政殿,这就走了?就没什么要跟朕说的?”
尤听容眨了眨眼睛,“冷宫涂妃的事,臣妾已经禀明陛下……”
单允辛提醒道:“不是别人的事,事关咱们两的事。”
一边说,单允辛一边故作潇洒地挑了挑眉,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尤听容,仿佛要拉出丝来将眼前之人网入其中。
一旁的常顺人精一般,一听单允辛语调都变了,一幅情意绵绵的模样,当即就开始缓步往外退。
尤听容余光撇见常顺往外出溜,再看单允辛这意有所指的眼神,莫名地觉出了几分迷离,忍不住撇了撇嘴。
见单允辛不放手,伸了另一只手去推他的手,一边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单允辛见她是认真的,怕给她攥疼了,这才有些不舍的松了手。
尤听容将收回的手交叠着搭在腿上,坐的端正,低声埋怨道:“青天白日的,又是国丧期间,还在问朝理政的宣政殿里,陛下就是不顾忌场合,也该顾忌着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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