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不是单允辛亲生,固然是构不成威胁,可以后呢?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尤听容不为自己,也要为单弋安的前程稳当,争得皇后这个名头。
兰影上前,体贴地替尤听容按摩头部,问起了方才涂夫人说的话,“奴婢听您和涂夫人的意思,前朝要为太后娘娘另修陵寝,是冲着您来的?”
尤听容闭目养神,点了点头,“皇后自戕,后宫独本宫位份最高,又最得宠,封后是迟早的事。”
“一个陵墓修下来,没个半年一载的如何成事,怎能体现陛下的孝重之心?”尤听容扯了扯嘴角,笑容冷淡,“你说……这皇太后还没有入土为安,陛下这个做儿子的,哪有大张旗鼓再立继后的道理?”
青町起先还没觉出味道来,现在听尤听容这么一说,立刻急了,“半年一载?那太后的尸身岂不是要臭了?”
“依照规矩,在正式安葬之前,皇太后的棺椁得先停放在景山殡宫,以候吉日入葬。”尤听容不紧不慢道:“若非要修陵墓,便在殡宫多停些时日,殡宫有的是冰室,离皇宫又远,就是臭了,也碍不着什么事。”
原本钦安殿定的“吉日”就是出殡后的第三日,也算中规中矩。
现在掐着这个节骨眼拿礼法做筏子,单允辛还真挑不出错,就是吃准了皇帝不会肯追封皇太后为先帝的皇后,逼皇上修陵墓。
能对此事拿的这么准的,除了静养在家中的丞相大人,不做他想。
涂丞相拖着单允辛立继后的步子,想来,是不甘心还未进宫的涂家六小姐仅仅得了一个嫔位,更不甘心涂家的皇后之位叫尤听容夺了去,想着,拖延时间,好叫涂六小姐同尤听容掰一掰手腕。
听尤听容这么说,青町和兰影俱是面有忧色,眉头紧皱,只觉得这日子就没有一天太平过,处处都跟贵妃娘娘作对。
比起两人的忧虑,尤听容倒是在二人的按摩中放松了下来,身上的酸涩也轻缓了些,闭上的眼眸舒展安逸。
虽说涂丞相这法子怪恶心人的,但委实算不上高明。
尤听容就是再不信任单允辛,也没到觉得有人能在一年半载能拢住他的心,他的敏感多疑,尤听容最清楚了,更别提……取自己而代之。
“随他闹。”尤听容声音从容,“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只能说,涂丞相一个大男人,纵然在朝堂上如何风光厉害,却不晓得,内宅与后宫的争斗,却是参杂太多,重礼更重情。
“主子。”兰影却是犹自放不下心,开口道:“夜长梦多,事情拖得久了,不晓得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您得劝一劝陛下……”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奴婢记得,主子您从才人到嫔位,也就一年。”兰影说的切实,“宫里没了涂氏和嘉嫔,却即将进来一个年仅十五的涂六小姐,她自己不算,只怕陪嫁宫女也是挑了色艺双绝的,一年下来……”
兰影生怕尤听容听了伤心赶紧道:“奴婢只是信口一说,陛下对主子的心思,奴婢等都是看着眼里的,只是宫里头想要升位份,不消得宠,只要能于皇嗣有功便够了。”
兰影放轻了声音道:“左右皇太后都封了,再追封一个皇后又何妨呢?”
兰影所言全然出自忠心,可尤听容却猛地睁开眼,坐直了些,脸上的神情也是骤然一变,仰头定定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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