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影被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手上按摩的动作也停了,眨了眨眼睛道:“主子?可是奴婢说错了什么?”
尤听容突然笑出了声,摇了摇头,“你没说错。”
“岂止是没说错,简直是说的恰中要点。”尤听容拂开了兰影的手,扶着扶手站起身来,面有恍然之色,“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什么?”兰影和青町不约而同地问道。
“本宫倒是没看出来,涂丞相虽然是个大老爷们,可在后宅争斗中亦是了不得呢,涂氏要是学着了涂丞相这身本事,保不齐,如今在冷宫的就是本宫了。”
尤听容说的平平淡淡,青町却是急了,赶紧呸呸两声,“怀的不灵,好的灵!”说着,还埋怨尤听容,“不许说这些!”
尤听容顺着她的意思,“好好好,本宫再不说了。”
青町又拉着尤听容坐下,继续给她揉腿,“这腿上的淤青得揉开了,否则下午跪了岂不是新伤加旧伤?”
尤听容点头依她,抬头看着依然面色凝重的兰影,招呼她过来,开口道:“你说的是个好主意,可本宫若真跟陛下开了这个口,别说封后了,只怕要触的陛下龙颜大怒。”
尤听容拉着兰影的手,只是安抚地拍了拍,面对兰影好青町二人的茫然不明,并未再细说。
只是站起身来,抬步往正殿走去,“这事咱们只当不知,本宫心中有数。”
尤听容又跪回到灵堂之上,正跪在皇太后华丽的棺椁前,耳畔萦绕着古朴低沉的诵经声,看着上头的九尾金凤浮雕和彩云团花图样,心底不禁发笑。
涂家能有今日的权位,涂丞相能坐上这个百官之首的位置,皇太后居功至伟,可惜她为涂家筹谋算计了这么多,最后却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不仅如此,就连死了……都要再被她的好兄长、好亲族算计一番,真是恨不能连骨头渣子都物尽其用。
就是不晓得,皇太后是否真的死后有灵,尤听容倒是盼着她有,否则,岂不是走的太轻松了?
尤听容想起方才兰影的提议,这才对嘛,涂丞相这样的人,怎么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指望着拖个一年半载就能斗倒她,他出的这个难题,不是为难单允辛,而是为难她。
他吃准了皇帝的多疑和谨慎,绝不可能轻信于人,即便是外传再如何得宠的尤听容,因而,料准了尤听容不会知道皇太后和皇帝真真的积怨所在。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尤听容真是一个工于心计,对后位图谋已久的、野心勃勃的女人。
好不容易走到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相比于一年半载的悬而不决、提心吊胆,仗着宠爱、打着贤孝的名头跟皇帝提议追封涂太后为先帝的皇后,赶紧将太后娘娘的棺椁葬入帝陵,才是明智之举。
若是这样做了,在皇帝眼中,她会变成什么人?
一个替自己杀母仇人请命的人;
一个野心勃勃,眼中只有权位的女人……跟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只需这一件事,便可轻易毁了尤听容在单允辛心中的一切美好,多年来的情分都会笼罩上一层算计的阴云。
从前皇后和太后的种种算计不过是明枪暗箭,涂丞相一出手,就要毁了尤听容在皇帝心中安身立命的根基。
尤听容不得不感慨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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